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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春残梦断（第6页）

花如玉却笑了，而且笑得很愉快，道：“我认得这把刀，这是把杀人的刀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并不否认。<p><p>

花如玉又笑道：“只可惜这把刀若出鞘，第一个死的绝不是我，是她！”<p><p>

萧十一郎的手握得更紧，但却已拔不出这把刀。<p><p>

他知道花如玉说的不是假话。<p><p>

花如玉悠然道：“我还可以保证，第二个死的人也绝不是我，是你！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哦？”<p><p>

花如玉道：“所以你就算想用你的一条命，换她一条命，我也不会答应，因为你已死定了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的瞳孔在收缩，他已发觉黑暗中又出现了两个人，手里拿着三件寒光闪闪的外门兵器。<p><p>

一柄带着长链的钩镰刀，一对纯银打成的狼牙棒。<p><p>

这两种兵刃一种轻柔，一种极刚，江湖中能使用的人已不多。<p><p>

只要是能使用这种兵刃的人，就无疑是一等一的高手。<p><p>

萧十一郎的心也在往下沉。<p><p>

他知道自己的确已没法子能救得了风四娘。<p><p>

风四娘大声道：“我用不着你陪我死，我既然已死定了，你还不快走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看着她，眼睛里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，也不知是愤怒，是留恋，还是悲伤。<p><p>

花如玉又笑道：“你不该要他走的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花如玉道：“因为你本该知道，这世上只有断头的萧十一郎，绝没有逃走的萧十一郎。”<p><p>

风四娘咬着牙，道：“那么你最好就赶快杀了我。”<p><p>

花如玉道：“你不想看着他死？”<p><p>

风四娘恨恨道：“我只不过不想看着他死在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手上。”<p><p>

花如玉又笑了，道：“我若一定要你看着他死，你又能怎么样？”<p><p>

他挥了挥手，狼牙棒和钩镰刀的寒光已开始闪动。<p><p>

萧十一郎的刀却还未出鞘。<p><p>

花如玉微笑道：“我绝不会让你先死的，因为只要你活着，他就绝不敢拔出他的刀。”他微笑着，转向萧十一郎道，“因为只要你的刀一出鞘，你就得看着她死了，我保证一定死得很惨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拔刀之快，世上并没有第二个人比得上，可是现在，他只觉得手里的这柄刀，比泰山还重。<p><p>

连城璧一直冷冷地看着他，忽然道：“解下你的刀，我就放开她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连一句话都没有再问，也没有再考虑，就已解下了他的刀。<p><p>

这柄刀是割鹿刀，是他用生命血泪换来的。<p><p>

可是现在他随随便便就将这柄刀抛在地上。<p><p>

只要能救风四娘，他连头颅都可以抛下，何况一把刀？<p><p>

花如玉忽然大笑，道：“现在她更死定了，你也死定了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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割鹿刀是把杀人如割草的快刀。<p><p>

萧十一郎的手是挥刀如闪电的快手。<p><p>

世上绝没有任何一把刀的锋利，能比得上割鹿刀。<p><p>

世上也绝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，能使得出萧十一郎那么可怕的刀法。<p><p>

他虽然不能拔刀，不敢拔刀，可是只要刀还在他手里，就绝没有人敢轻举妄动。<p><p>

现在这把刀却已被他随随便便地抛在地上。<p><p>

看着这把刀，风四娘的泪已流下。<p><p>

直到现在，她才真正明白，为了她，萧十一郎也同样不惜牺牲一切的。<p><p>

他可以为沈璧君死，也可以为她死。<p><p>

他对她们的感情，表面上看来虽不同，其实却同样像火焰在燃烧着。<p><p>

被燃烧的是他自己。<p><p>

她流着泪，看着萧十一郎，心里又甜又苦，又喜又悲，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，道：“你真是个呆子，不折不扣的呆子，你为什么总是为了别人做这种傻事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淡淡道：“我不是呆子，你是风四娘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