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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无垢山庄的变化（第5页）

沈璧君的整个人突又冰冷僵硬。<p><p>

她忽然发现这个衣衫褴褛，被人喊为“贼”的赫然竟是连城璧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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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真的是连城璧？<p><p>

就在两年前，他还是天下武林中，最有前途、最受人尊敬的少年英雄。<p><p>

就在两年前，他还是个最注意仪表、最讲究衣着的人。<p><p>

他的风度仪表，永远是无懈可击的；他的衣服，永远找不出一点污垢，一点皱纹；他的脸也永远是神采奕奕，容光焕发的。<p><p>

他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么样的一个人？<p><p>

就在两年前，他还是武林中家世最显赫的贵公子，还是这里的主人。<p><p>

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个贼。<p><p>

一个人的改变，怎么会如此巨大，如此可怕？<p><p>

沈璧君死也不相信——既不愿相信，也不能，更不敢相信。<p><p>

可是她现在偏偏已非相信不可。<p><p>

这个人的确就是连城璧。<p><p>

她还听得出他的声音，还认得他的眼睛。<p><p>

他的眼睛虽已变得像是只负了伤的野兽，充满了悲伤、痛苦和绝望。<p><p>

但一个人眼睛的形状和轮廓，却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。<p><p>

她本已发誓，绝不让连城璧再见到她，因为她也不愿再见到他，不忍再见到他。<p><p>

可是在这一瞬，她已忘了一切。<p><p>

她忽然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冲进去，冲入了人丛，冲到连城璧面前。<p><p>

连城璧抬起头，看见了她。<p><p>

他的整个人也突然变得冰冷僵硬：“是你……真的是你……”<p><p>

沈璧君看着他，泪又流下。<p><p>

连城璧突然转过身，想逃出去。<p><p>

可是他的动作已远不及当年的灵活，竟已冲不出包围着他的人群。<p><p>

何况，沈璧君也已拉住了他的手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拉住了他的手。<p><p>

连城璧的整个人又软了下来。<p><p>

她从未这么样用力拉过他的手。<p><p>

他从未想到她还会这么样拉住他的手。<p><p>

他看着她，泪也已流下。<p><p>

这种情感，当然是老黑永远也想不到，永远也无法了解的。<p><p>

他居然又挥刀扑过来道：“先废了这小贼一条腿再说，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来？”<p><p>

刀光一闪，果然砍向连城璧的腿。<p><p>

连城璧本已不愿反抗，不能反抗，就像是只本已负伤的野兽，又跌入了猎人的陷阱。<p><p>

但是沈璧君的这只手，却忽然为他带来了力量和勇气。<p><p>

他的手一挥，已打落了老黑手里的刀，再一挥，老黑就被打得仰面跌倒。<p><p>

每个人全都怔住。<p><p>

谁也想不到这个本已不堪一击的人，是哪里来的力气？<p><p>

连城璧却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，只是痴痴地凝视着沈璧君，说：“我……我本来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。”<p><p>

沈璧君点点头：“我知道。”<p><p>

连城璧道：“可是……可是有样东西，我还是抛不下。”<p><p>

他手里紧紧抱着的，死也不肯放手的，是一卷画，只不过是一卷很普通的画。<p><p>

这幅画为什么会对他如此重要？<p><p>

沈璧君知道，只有她知道。<p><p>

因为这幅画，本是她亲手画的……是她对着镜子画的一幅小像。<p><p>

这画画得并不好，但她画的却是她自己。<p><p>

连城璧已抛弃了一切，甚至连他祖传的产业，连他显赫的家世和名声都已抛弃了。<p><p>

但他却抛不下这幅画。<p><p>

这又是为了什么？<p><p>

沈璧君垂下头，泪珠已打湿了衣裳。<p><p>

青衣大汉们，吃惊地看着他们，也不知是谁突然大呼：“我知道这个小贼是谁了，他一定就是这里以前的庄主连城璧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