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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怪物中的怪物（第2页）

人上人道：“好，你脱。”<p><p>

鞭子在他手里，就像是活的，说停就停，要收就收。<p><p>

风四娘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其实我已是个老太婆了，脱光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，可是你一定要我脱，我也只好脱，谁叫我打不过你？”<p><p>

她慢慢地解开两粒衣钮，突然飞起一脚，踢在那赤膊大汉的肚子上。<p><p>

射人先射马，只要这大汉一倒下去，人上人也得跟着跌下来，就算不跌个半死，至少也没工夫再来脱女人的衣服。<p><p>

风四娘的武功本来就不太可怕，她可怕的地方并不是武功。<p><p>

她一向独来独往，在江湖中混了十几年，若是单凭她的武功，衣服也不知被人脱过多少次了。<p><p>

她的脚看来虽然很秀气，但却踢死过三条饿狼、一只山猫，还曾经将盘踞祁连山多年的大盗满天云，一脚踢下万丈绝崖。<p><p>

这一脚的力量实在不小，谁知她一脚踢在这大汉的肚子上，这大汉却连动也不动，竟像是连一点感觉都没有。<p><p>

风四娘自己的脚反而被踢痛了。<p><p>

她虽然吃了一惊，可是她的人却已借着这一脚的力量，向后翻了出去。<p><p>

“打不过就跑。”<p><p>

一个在江湖中混了十几年的人，这道理当然不会不懂的。<p><p>

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次未必能跑得掉。<p><p>

她已听见鞭梢破风的声音，像响尾蛇一样跟着她飞了过来。<p><p>

她的身法再快，也没有鞭子快。<p><p>

就在这时，突听弓弦一响，两道银光闪电般飞来，打在鞭子上。<p><p>

长鞭就像是条被人打中七寸的毒蛇，立刻软软地垂下。<p><p>

枫林外一个人冷冷道：“光天化日下，就想在大路上脱女人的衣服，未免将关中的武林道太不看在眼里了吧？”<p><p>

风四娘已经坐在一棵枫树上面，恰巧看见了这个人。<p><p>

这人高大魁伟，满面红光，一头银丝般的长发披在身上，穿着大红斗篷，手里倒挽柄比人还长的金背弓，在斜阳下闪闪发光。<p><p>

他整个人都仿佛在闪闪发着光。<p><p>

等他抬头，风四娘才看出他脸上满布皱纹，竟已是个老人。<p><p>

可是他说起话来还是声如洪钟，腰杆还是标枪般挺得笔直，全身还是充满了力量。<p><p>

风四娘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么年轻的老人。<p><p>

这时那两道银光也落在地上，滴溜溜地打滚，竟是两粒龙眼般大小的银丸。<p><p>

人上人眼睛盯着这两粒银丸，忽然皱了皱眉，道：“金弓银丸斩虎刀？”<p><p>

银发老人道：“追云捉月水上飘！”<p><p>

人上人道：“厉青锋？”<p><p>

银发老人突然纵声长笑，道：“三十年不走江湖，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。”<p><p>

笑声穿云裂石，满林枫叶都像是快要被震得落下。<p><p>

风四娘也几乎从树上掉下来。<p><p>

她没见过这个人，但却知道这个人。<p><p>

“金弓银丸斩虎刀，追云捉月水上飘”厉青锋纵横江湖时，她还是刚出世的孩子。<p><p>

等她出道时，厉青锋早已退隐多年了，近三十年来的确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他。<p><p>

但风四娘还是知道江湖中有这么样一个人，也知道他就是当今天下武林中，手脚最干净、声名最响亮的独行大盗。<p><p>

若不是后来又出现了个萧十一郎，他还是近百年来，江湖中最了不起的独行盗。<p><p>

据说他有一次到了京城，京城里的富家千金们，只为了想看他一眼，竟不惜半夜里坐在窗口，开着窗子等他。<p><p>

这当然只不过是传说，风四娘从来也不相信的。<p><p>

可是现在她却已有点相信了。<p><p>

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，若还有这种精神，这种气派，他若年轻三十岁，连风四娘都说不定会在半夜里打开窗子等他的。<p><p>

就好像她常常坐在窗口等萧十一郎一样。<p><p>

厉青锋忽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，道：“你就是风四娘？”<p><p>

风四娘嫣然道：“你三十年不走江湖，想不到居然还知道江湖中有个风四娘。”<p><p>

厉青锋道：“好，风四娘果然名不虚传。我若早知道江湖中有你这样的一个人，我说不定早十年就已出来了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我若早知道你在哪里，说不定十年前就已去找你了。”<p><p>

厉青锋大笑，道：“只可惜我来迟了十年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