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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七个瞎子（第2页）

七个人不但是瞎子，而且还像是哑巴，全都紧紧地闭着嘴。<p><p>

过了很久很久，其中才有个人忽然道：“你没有穿衣服？”<p><p>

风四娘大笑，道：“你们洗澡的时候穿衣服？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好，我们等你穿起衣服来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们既然看不见我，那我又何必穿衣服？”她眼波流动，忽又叹了口气，道，“我真替你们可惜，像我这么好看的女人在洗澡，你们居然看不见，实在是件很遗憾的事。”<p><p>

这瞎子冷冷道：“不遗憾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不遗憾？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瞎子也是人，虽然不能看，却可以摸，不但可以摸，还可以做很多别的事。”<p><p>

他说的本是很下流的话，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。<p><p>

因为他说的是真话。<p><p>

风四娘忽然觉得有点冷了，她知道这种人，只要说得出，就一定做得到。<p><p>

这瞎子又道：“所以你最好老实些，我们叫你穿衣服，你最好就赶快穿衣服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们是想要我干什么？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要你跟着我们走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有眼睛的人，反而要跟着没有眼睛的人走？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不错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无论你们到哪里，我都跟你们到哪里？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不错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们若是掉进粪坑里去，我也得跟着跳下去？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不错。”<p><p>

他脸上的表情居然还是很严肃，风四娘却又忍不住笑了。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我说的并不是笑话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但我却觉得很好笑。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很好笑？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们的话？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不凭什么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们虽然瞎，却并不聋，难道从来也没有听说过，风四娘洗澡的时候，身上也一样带着杀人的利器，也一样能杀人的？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我们听说过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可是你们一点也不怕？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对我们说来，天下已经没有可怕的事了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死你们都不怕？”<p><p>

这瞎子道：“我们已不必怕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这瞎子脸上突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，冷冷道：“因为我们都已死过一次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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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能死两次的。<p><p>

这本是句很荒谬的话，但是从这瞎子嘴里说出来，就绝不会有人觉得荒谬了，因为他说的是真话。<p><p>

风四娘忽然觉得很冷，就好像坐在一盆快结冰的冷水里。<p><p>

但若就这样被他们吓住，乖乖地穿起衣服来跟着他们走，那就不是风四娘了。<p><p>

风四娘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偷看我洗澡的人，眼睛都一定会瞎的，只可惜你们本来就已经是瞎子了。”<p><p>

这瞎子冷冷道：“实在可惜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幸好我虽然没法子让你们再瞎一次，却可以要你们再死一次。”<p><p>

她的手轻轻一拂，兰花般的纤纤玉指间，突然飞出了十几道银光。<p><p>

风四娘并不喜欢杀人，但若到了非杀不可的时候，她的手也绝不会软。<p><p>

她的银针虽然不如沈家的金针那么有名，却也很少失手过。<p><p>

银针一发十四根，分别向七个瞎子的咽喉射过去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