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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（第5页）

萧十一郎冷冷道：“我要走的时候，绝没有人能留得住我。”<p><p>

突听一人道：“但我一定要留住你。”<p><p>

语声很斯文，也很平静，却带着说不出的冷漠之意。<p><p>

话声中，一个人慢慢地自黑暗中走了出来，苍白的脸，明亮的眼睛，步履很安详，态度很斯文，看来就像是个书生。只不过他腰畔却悬着柄剑，长剑！<p><p>

剑鞘是漆黑色的，在昏灯下闪着令人心都会发冷的寒光。<p><p>

风四娘失声道：“是连公子么？”<p><p>

连城璧缓缓道：“不错，正是在下，这世上也许只有在下一人能留得住萧十一郎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的脸色也变了，忍不住道：“你真要留下我？”<p><p>

连城璧淡淡一笑，道：“那只不过是因为在下的心情不太好，很想留阁下陪我喝杯酒。”<p><p>

他瞳孔似已收缩，盯着萧十一郎，缓缓道：“在下今日有这种心情，全出于阁下所赐，就算要勉强留阁下喝杯酒，阁下也不该拒绝的，是么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也在凝视着他，良久良久，终于慢慢地坐下。<p><p>

风四娘这才松了口气，嫣然道：“连公子，请坐吧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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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光似乎更暗了。<p><p>

连城璧的脸，在这种灯光下看来，简直就跟死人一样。<p><p>

他目光到现在为止，还没有离开过萧十一郎的眼睛。他似乎想从萧十一郎的眼睛里，看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。<p><p>

但萧十一郎目光却是空洞洞的，什么也看不出来。<p><p>

卖酒的本来一直在盯着他们——尤其特别留意风四娘，他卖了一辈子的酒，像风四娘这样的女客人，还是第一次见到。<p><p>

他并不是君子，只希望这三人赶快都喝醉，最好醉得不省人事，那么，他至少就可以偷偷地摸摸风四娘的手——能摸到别的地方自然更好。<p><p>

但现在……<p><p>

他发觉自从这斯斯文文的少年人来了之后，他们两人就仿佛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。<p><p>

他并不知道这就是杀气，他只知道自己一走过去，手心就会冒汗，连心跳都像是要停止。<p><p>

风四娘在斟着酒，带着笑道：“这酒实在不好，不知连公子喝不喝得下去？”<p><p>

连城璧举起杯，淡淡道：“只要是能令人喝醉的酒，就是好酒，请。”<p><p>

这句话几乎和萧十一郎方才说的完全一模一样。<p><p>

风四娘做梦也想不到连城璧会和萧十一郎说出同样的一句话，因为他们本是极端不同的两个人。<p><p>

这也许是因为他们在基本上是相同的，只是后天的环境将他们造成了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。<p><p>

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在想着同一个人，有着同样的感情。<p><p>

风四娘心里也有很多感慨，忽然想起了杨开泰。<p><p>

她本来从未觉得自己对不起他，因为她从未爱过他，他既然要自作多情，无论受什么样的罪都是自作自受，怨不得别人。<p><p>

但现在，她忽然了解到他的悲哀，忽然了解到一个人的爱被拒绝、被轻蔑是多么痛苦。<p><p>

她心里忽然觉得有点酸酸的，闷闷的，慢慢地举起杯，很快地喝了下去。<p><p>

连城璧的酒杯又已加满，又举杯向萧十一郎，道：“我也敬你一杯，请。”<p><p>

他似乎也在拼命想将自己灌醉，似乎也有无可奈何，无法忘记的痛苦，似乎只有以酒来将自己麻木。<p><p>

他又是为了什么？<p><p>

风四娘忍不住试探问道：“连公子也许还不知道，她……”<p><p>

她正不知该怎么说，连城璧已打断了她的话，淡淡道：“我什么都知道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知道？知道有人在找你？”<p><p>

连城璧笑了笑，笑得很苦涩，道：“她用不着找我，因为我一直在跟着她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已见过她？”<p><p>

连城璧目光转向远方的黑暗，缓缓道：“我已见过了。”<p><p>

风四娘显然很诧异，道：“那么她呢？”<p><p>

连城璧黯然道：“走了，走了……该走的，迟早总是要走的……”<p><p>

这句话竟又和萧十一郎所说的完全一样。<p><p>

风四娘更诧异：“难道她也离开了他？”<p><p>

“她明明要回去，为何又要离开？”<p><p>

“她既然已决心要离开他，为什么又要对萧十一郎那么绝情，那么狠心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