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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 真情流露（第2页）

生命，也仿佛就是为这一刻而存在的。<p><p>

良久良久，沈璧君才慢慢地，微弱地吐出口气，道：“你……你答应了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要去，应该由我去。”<p><p>

沈璧君霍然抬起头，几乎是在叫着，道：“你——”<p><p>

萧十一郎轻轻地掩住了她的嘴，道：“你有家，有亲人，有前途，有希望，应该活着的。但是我呢？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流浪汉，什么都没有，我死了，谁也不会关心。”<p><p>

沈璧君目中的眼泪又泉涌般流了出来，沾湿了萧十一郎的手。<p><p>

萧十一郎的手自她嘴上移开，轻拭着她的泪痕。<p><p>

沈璧君凄然道：“原来你还不明白我的心，一点也不明白，否则你怎会说死了也没有人关心，你若死了，我……我……”<p><p>

萧十一郎柔声道：“我什么都明白。”<p><p>

沈璧君道：“那么你为什么要说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我虽然那么说，可是我并没有真的准备去做那恶魔的祭礼！”<p><p>

他凝注着沈璧君，一字字接着道：“我也绝不准你去！”<p><p>

沈璧君道：“那么……那么你难道准备在这里过一辈子？”<p><p>

她垂下头，轻轻地接着道：“跟你在一起，就算住在地狱里，我也不会怨，可是这里……这里却比地狱还邪恶，比地狱还可怕！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我们当然要想法子离开这里，但却绝不能用那种法子。”<p><p>

沈璧君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因为我们若是那样做了，结果一定更悲惨。”<p><p>

沈璧君道：“你认为天公子不会遵守他的诺言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我认为这只不过是个圈套。他非但要我们死，在我们死前，还要尽量作弄我们、折磨我们，令我们痛苦！”<p><p>

他目中带着怒火，接着道：“我认为他不但是个恶魔，还是个疯子！”<p><p>

沈璧君不说话了。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我们若是为了要活着，不惜牺牲自己心爱的人，向他求饶，他非但不会放过我们，还会对我们嘲弄、讥笑。”<p><p>

沈璧君道：“但你也并不能确定，是么？”<p><p>

她显然还抱着希望。<p><p>

大多数女人，都比男人乐观些，因为她们看得没有那么深，那么远。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但我已确定他是个疯子，何况，他说的这法子本就充满了矛盾，试想一个人若为了自己要活着，就不惜牺牲他的妻子，那么他岂非显然将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他妻子重？他既然将自己性命看得最重，就该用自己的性命做祭礼才是，他既已用性命做祭礼，又何必再求别人放他？”<p><p>

他很少说这么多话，说到这里，停了半晌，才接着道：“一个人若死了，还有什么魔法能将他拘禁得住？”<p><p>

沈璧君沉默了半晌，突然紧紧拉住萧十一郎的手，道：“我们既然已没有希望，不如现在就死吧！”<p><p>

“死”，无论在任何人说来，都是件极痛苦的事。<p><p>

但沈璧君说到“死”的时候，眼睛却变得分外明亮，脸上也起了种异样的红晕，“死”在她说来，竟像是件很值得兴奋的事。<p><p>

她的头倚在萧十一郎肩上，幽幽地道：“我不知道你怎么想，但我却早已觉得，活着反而痛苦，只有‘死’，才是最好的解脱！”<p><p>

萧十一郎柔声道：“有时，死的确是种解脱，但却只不过是懦夫和弱者的解脱！何况……”<p><p>

他声音忽然变得很坚定，道：“现在还没有到死的时候，我们至少要先试试，究竟能不能逃出去。”<p><p>

沈璧君道：“但那位庄主说的话也很有理，在别人眼中，我们已无异蝼蚁，只要用一块小石头，就能将我们压死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要逃，自然不容易，所以我必须先做好三件事。”<p><p>

沈璧君道：“哪三件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第一，我要等伤势好些。”<p><p>

他笑了笑，接着道：“那位天公子显然不愿我死得太快，已替我治过伤，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魔法，还是医药，反正灵得很，我想再过几天，我的伤也许就会好了。”<p><p>

沈璧君透了口气，道：“但愿如此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第二，我得先找出破解他的魔法和秘密。”<p><p>

沈璧君道：“你认为那秘密真在这庄院中？你认为这件事他没有说谎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每个人都有赌性，疯子尤其喜欢赌，所以他一定会故意留下个破绽，赌我们找不找得到。”<p><p>

沈璧君叹道：“还有第三件事呢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目光转到窗外，道：“你看到亭子里的那两个人了么？”<p><p>

方才的那一局残棋已终，两个老人正在喝着酒，聊着天。那朱衣老人拉着绿袍老人的手，指着棋盘，显然是在邀他再着一盘。<p><p>

输了棋的人，总是希望还有第二盘，直到他赢了时为止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