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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杀 机（第3页）

等他避开这三件暗器，想先放下沈璧君再去追时，小公子早已逃得连人影都瞧不见了。<p><p>

只听她那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，道：“我已将这烫山芋抛给你了，你瞧着办吧！”<p><p>

萧十一郎望着怀里的沈璧君，只有苦笑——这“烫山芋”实在不小，他既不能抛下来不管，也不知该传给谁去才好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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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璧君第二次自晕迷中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的人已到了个破庙里，这庙非但特别破，而且特别小。<p><p>

小而破的神龛里，供着的好像是山神，外面的风吹得呼呼直响，若不是神案前已升起了堆火，沈璧君只怕已冻僵了。<p><p>

风，从四面八方漏进来，火焰一直在闪动，有个人正伸着双手在烤火，嘴角低低地哼着一支歌。<p><p>

这人身上穿的衣服也很破旧，脚上的破靴子底已穿了两个大洞，但就算穿着皮裘，坐在暖阁中烤火的人，看起来也不会比他更舒服了。沈璧君想不通一个人在他这种情况中，怎么还会觉得这么舒服。<p><p>

但他嘴里在哼着的那支歌，曲调却是说不出的苍凉，说不出的萧索，说不出的寂寞，和他这个人完全不相称。<p><p>

沈璧君一张开眼睛，就不由自主地被这个人吸引住了，过了很久，她才发觉自己本不该对别人如此留意的。<p><p>

她本该先想想自己的处境才是。<p><p>

破庙里自然没有床，她的人就睡在神案上，神案上还铺着层厚厚的稻草，这个人看来虽粗野，其实倒也很细心。<p><p>

但这个人究竟是友还是敌呢？<p><p>

沈璧君挣扎着爬起来，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。<p><p>

但烤火的这人耳朵却像是特别灵，沈璧君的身子刚动了动，他就听到了。<p><p>

他并没有抬头，只是冷冷道：“躺下去，不许乱动！”<p><p>

沈璧君这一生中，从来也没有听过人对她说如此无礼的话，她虽然很温柔，但这一生中从来也没有听过别人的命令。<p><p>

她几乎忍不住立刻就要跳下去。<p><p>

烤火的人还是没有抬头，又道：“你若一定要动，不妨先看看你自己的腿，无论多美的人，若是缺了一条腿，也不会很好看了。”<p><p>

沈璧君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腿已肿了起来，肿得很大。<p><p>

她的人立刻倒了下去。<p><p>

任何女人看到自己的腿肿得像她这么大，都会被吓软的。<p><p>

烤火的人似乎在发笑。<p><p>

沈璧君等自己的心定下来，才问道：“你是谁？”<p><p>

烤火的人用一根棍子拨着火，淡淡道：“我是我，你是你，我不想知道你是谁，你也用不着知道我是谁。”<p><p>

沈璧君道：“我……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？”<p><p>

烤火的人道：“有些话你还是不问的好，问了反而徒增麻烦。”<p><p>

沈璧君沉默了半晌，嗫嚅着道：“莫非是你救了我？”<p><p>

烤火的人笑了笑，道：“像我这样的人，怎么配救你？”<p><p>

沈璧君不说话了，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<p><p>

烤火的人也不再说话，两个人好像突然都变成了哑巴。<p><p>

外面的风还在“呼呼”地吹着，除了风声，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，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。<p><p>

除了连城璧之外，沈璧君从来没有和任何男人单独相处过，尤其是这呼啸的风声，这闪动的火焰，这粗野的男人……<p><p>

她觉得不安极了。<p><p>

她忍不住又要挣扎着爬起来。<p><p>

但她刚一动，烤火的人已站在她面前，冷冷地瞪着她，道：“我也知道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，在这种地方一定待不住的，可是现在你的腿受了伤，也只好先委屈些，在这里养好伤再说。”<p><p>

他的眼睛又大、又黑、又深、又亮。<p><p>

沈璧君被这双眼睛瞪着，全身都好像发起热来，也不知为什么，她只觉得突然有股怒火自心底升起，竟忍不住大声道：“多谢你的好意，但我的腿是好是断，都和你无关，你既没有救我，也不认得我，又何必多管我的闲事。”<p><p>

她终于还是挣扎着跳下来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。她当然走得很慢，但却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<p><p>

烤火的人望着她，也不阻拦，目光中似乎带着笑意。<p><p>

其实他现在若是拦上一拦，沈璧君也许会留下来的。<p><p>

因为她的腿实在疼得要命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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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十一郎这一生中，从来也没有勉强过任何人做任何事。<p><p>

望着沈璧君走出去，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