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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苦肉之计（第2页）

柳长街忽然被一阵剧痛惊醒，才发现自己竟已被人像风铃般吊在天香楼外的飞檐下。<p><p>

七月的晚风中，已有凉意。<p><p>

凉风吹在他身上，就像是刀锋一样。<p><p>

他全身的衣服都已碎裂，连骨头都似已完全碎裂，嘴角还在流着血，流着苦水，又酸又苦。<p><p>

他身上也一样，满身都是鲜血和呕吐过的痕迹，看来就像是条刚被人毒打过一顿的野狗。<p><p>

天香楼里的灯火已经熄灭，对面的店铺已上起了门板。<p><p>

龙五呢？<p><p>

没有人知道龙五的行踪，从来也没有人知道。<p><p>

没有光，没有人，没有声音。<p><p>

长街上留着满地垃圾，在夜色中看来，丑陋、愚笨而破碎，就正像是被吊在屋檐上的柳长街一样。<p><p>

一个人出卖了自己，换来的代价却是一顿毒打，他心里的滋味如何？<p><p>

柳长街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叫、大骂：“龙五，你这个狗养的，你这个……”<p><p>

他将自己知道的粗话全都骂了出来，骂得声音真大，在这静寂的深夜里，连十条街以外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。<p><p>

突听远处有个人拍手大笑道：“骂得好，骂得痛快，骂得真***痛快极了。”<p><p>

笑声和蹄声是同时传过来的，接着，就有三匹快马冲上了长街，急驰而来，骤然停在屋檐下。<p><p>

第一个骑在马上的人仰面看着柳长街，大笑道：“我已很久未曾听见过有人敢这么样骂那狗养的了，你千万要接着骂下去，千万不要停。”<p><p>

这人浓眉如剑，满脸虬须，看来很粗野，一双眼睛却是聪明人的眼睛。<p><p>

柳长街盯着他，道：“你喜欢我骂那个狗养的？”<p><p>

虬髯大汉笑道：“喜欢得要命。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好，放我下去，我再骂给你听。”<p><p>

虬髯大汉道：“我就是来救你的。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哦？”<p><p>

虬髯大汉道：“听见了你的事，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。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虬髯大汉傲然地道：“因为我知道龙五吊在屋檐上的人，除了我之外，是绝没有第二个人敢救他下来的。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你认得我？”<p><p>

虬髯大汉道：“以前不认得，但现在你已是我的朋友。”<p><p>

柳长街忍不住又问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虬髯大汉道：“因为现在你已是龙五的对头，无论谁做了龙五的对头，都是我的朋友。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你是谁？”<p><p>

虬髯大汉道：“孟飞。”<p><p>

柳长街动容道：“铁胆孟尝，孟飞？”<p><p>

虬髯大汉仰面大笑，道：“不错，我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孟飞！”<p><p>

除了不要命的人之外，还有什么人敢跟龙五作对？<p><p>

柳长街坐在那里，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粽子，全身都被裹了起来，裹得紧紧的。<p><p>

孟飞就坐在他对面，看着他，忽然挑起拇指，道：“好，好汉子！”<p><p>

柳长街苦笑道：“挨打的也算好汉子？”<p><p>

孟飞道：“你居然没有被那些狗养的打死，居然还有胆子骂他们，你就是好汉子！”<p><p>

他又用力握起了拳，一拳打在桌子上，恨恨道：“我本该将那些狗杂种一个个全都活活捏死的。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你为什么不去？”<p><p>

孟飞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因为我打不过他们。”<p><p>

柳长街笑了：“你不但有种，而且坦白。”<p><p>

孟飞道：“我别的好处也没有，就是有种敢跟龙五那狗养的作对。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所以我奇怪。”<p><p>

孟飞道：“奇怪什么？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他为什么不来杀了你？”<p><p>

孟飞冷笑道：“因为他要表示他的气量，表示他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，不屑跟我这种人一般见识，其实他只不过是个狗养的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