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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奇人之约（第10页）

三只手整整齐齐地摆在青花瓷碗里，一只大手，两只小手。一只左手，两只右手。<p><p>

大手至少比普通人大三倍。左手上多了两根手指，右手上却少了三根。<p><p>

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菜碗里，装的东西能比这三只手更名贵。就算你在一个大碗里装满了碧玉金珠，也差得多。事实上，根本就没有人能真正估计出这三只手的价值。<p><p>

龙五当然认得这三只手，已不禁轻轻叹息：“看来他们的确是不会来了。”<p><p>

这伙计居然还在微笑：“可是我来了。”<p><p>

龙五道：“你？”<p><p>

“他们不来，我来也一样。”<p><p>

“哦？”<p><p>

这伙计道：“他们并不是你的朋友。”<p><p>

龙五冷冷道：“我没有朋友。”<p><p>

他的眼睑垂下，看来又变得很疲倦、很寂寞。<p><p>

这伙计居然能了解他这种心情：“你非但没有朋友，也许已连仇敌都没有。”<p><p>

龙五又看了他一眼：“你不笨！”<p><p>

这伙计道：“你找他们来，只不过有件事要他们去做。”<p><p>

龙五道：“你果然不笨！”<p><p>

这伙计笑了笑：“所以我来也一样，因为他们能做的事，我也能做。”<p><p>

“他们三个人做的事，你一个人就能做？”<p><p>

这伙计道：“我最近很想找件事做。”<p><p>

“分光捉影，一手七杀。”龙五凝视着碗中的左手，“你知不知道这只手杀过多少人？你知不知道他杀人的快？”<p><p>

“不知道。”<p><p>

“妙手神偷，无孔不入。”龙五目光已移在那只少了三根手指的右手，“你知不知道这只手偷过多少奇珍异宝？你知不知道这只手的灵巧？”<p><p>

“不知道。”<p><p>

“巨灵之掌，力举千斤。”龙五又在看第三只手，“你知不知道这只手的神力？”<p><p>

“不知道。”<p><p>

龙五冷笑：“你什么都不知道，就认为自己可以做他们三个人的事？”<p><p>

“我只知道一件事。”<p><p>

“你说。”<p><p>

这伙计淡淡道：“我知道我的手还在腕上，他们三个人的手却已在碗里！”<p><p>

龙五霍然抬起头，凝视着他：“就因为你，所以他们的手才会在碗里？”<p><p>

这伙计又笑了笑：“无论谁要卖东西，都得先拿出点货物给人看看的。”<p><p>

龙五的目光又变得刀锋般逼人：“你要卖的是什么？”<p><p>

这伙计道：“我自己。”<p><p>

“你是谁？”<p><p>

“我姓柳，杨柳的柳，”这姓并不怪，“我叫柳长街，长短的长，街道的街。”<p><p>

“柳长街！”龙五道，“这倒是个怪名字。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有很多人都问过我，为什么要取这么样个怪名字。”<p><p>

龙五也在问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“因为我喜欢长街。”<p><p>

柳长街微笑着，又道：“我总是想，假如我自己是条很长的街，两旁种着杨柳，还开着各式各样的店铺，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人从我身上走过，有大姑娘，也有小媳妇，有小孩子，也有老太婆……”<p><p>

他眼睛似又充满了孩子般的幻想，一种奇怪而美丽的幻想：“我每天看着这些人在我身上闲逛，在柳荫下聊天，在店里买东西，那岂非是件很有趣的事，岂非比做人有趣得多？”<p><p>

龙五笑了。<p><p>

他脸上第一次露出愉快的笑容，微笑着道：“你这人也很有趣。”<p><p>

这句话说完，他脸上的笑容已不见，冷冷道：“快替我把这个有趣的人杀了！”<p><p>

蓝天猛一直石像般站在他身后，他的“杀”字出口，蓝天猛已出手！<p><p>

他一出手，他的人就似已变成了只雄狮，动作却比雄狮更快！更灵巧！<p><p>

他身子一转，人已到了柳长街面前，左手五指弯曲如虎爪，已到了柳长街胸膛。<p><p>

无论谁都看得出，这一抓，就可将人的胸膛撕裂，连心肺都抓出来。<p><p>

柳长街身形半转，避开了这一抓，闪避得也很巧妙、很快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