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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千金一诺（第3页）

六面铜锣一起敲响，那声音几乎已可以把一个不是聋子的人的耳朵震聋。<p><p>

可是张聋子连眼睛都没有眨。<p><p>

他是个真的聋子。<p><p>

完完全全、彻底的聋子。<p><p>

大厅很宽，很长。<p><p>

蓝兰坐在最远的一个角落里，距离门口至少也有二十丈。<p><p>

张聋子一走进门，就站住。<p><p>

蓝兰看着他道：“你会补鞋？”<p><p>

张聋子立刻点点头。<p><p>

蓝兰道：“你姓什么？是什么地方人？家里还有些什么人？”<p><p>

张聋子道：“我姓张，河南人。老婆死了，女儿嫁了，现在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”<p><p>

蓝兰怔住。<p><p>

她说话的声音很轻，她距离这个人至少在二十丈开外。<p><p>

可是她说话的声音，这个聋子居然能听得见，每个字都听得见。<p><p>

小马在门后问道：“怎么样？”<p><p>

蓝兰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很好，好极了。”<p><p>

小马大笑着走出来，道：“聋兄，你好！”<p><p>

一看见小马，张聋子的脸色就变了。就好像看见个活鬼一样，掉头就走。<p><p>

他走不了。<p><p>

六条拿着铜锣的大汉，已将门堵住。<p><p>

张聋子只有看着小马叹气，苦笑道：“我不好，我不好。”<p><p>

小马道：“怎么会不好？”<p><p>

张聋子道：“遇见了你这个倒霉鬼，我怎么会好得起来？”<p><p>

小马大笑，走过去搂住他的肩。看起来他们不但是老朋友，还是好朋友。<p><p>

一个像小马这样的浪子，怎么会跟一个补鞋的皮匠是老朋友？<p><p>

这皮匠的来历，无疑很可疑。<p><p>

蓝兰并不想追问他的来历。她唯一想做的事，就是尽快过山，平安过山。<p><p>

狼山。<p><p>

她忍不住问：“你为什么不问问他，肯不肯陪我们一起走？”<p><p>

小马道：“他一定肯。”<p><p>

蓝兰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p><p>

小马道：“他既然已遇见了我，还有什么别的路好走？”<p><p>

张聋子的脸色愈来愈难看，试探着问道：“你们总不会是想要我陪你们过狼山吧？”<p><p>

小马道：“不是下面还要加两个字。”<p><p>

张聋子道：“两个什么字？”<p><p>

小马道：“不是才怪。”<p><p>

张聋子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张白纸，忽然闭上眼，往地上一坐。<p><p>

那意思就是表示，他非但不走，连听都不听了。不管他们再说什么，他都绝不听了。<p><p>

蓝兰看看小马。小马笑笑，拉起张聋子的手，在他手心画了画，就好像画了道符。<p><p>

这道符真灵。<p><p>

张聋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，瞪着小马，道：“这一趟你真的非走不可？”<p><p>

小马点点头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