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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大宝塔（第5页）

老山东道：“我也是有理由，我想去看热闹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苦笑道：“这理由不够好。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对我来说，却已足够了。”<p><p>

他微笑着，又道：“你们还年轻，一个正是花样的年华，前程如锦，一个又正在得意的时候，不但名满天下，而且有钱有势。我呢？我有什么？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你……你……”<p><p>

老山东不让她说话，抢着又道：“我已是个老头子，半截已入了土，我既没有妻子儿女，也没有田地财产，每天晚上都喝得半死不活的，活着又跟死了有什么分别？你们能为朋友去拼命，为江湖道义出力，我为什么不能？”<p><p>

他愈说愈激动，连颈子都粗了。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你们就算没有拿我当朋友，可是我喜欢你们，喜欢小马，喜欢丁喜，所以我也非去不可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看看邓定侯。<p><p>

邓定侯又喝了口酒，道：“我们走吧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我们？”<p><p>

邓定侯道：“我们的意思，就是我们三个人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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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从远山吹过来，远山又已被黑暗笼罩。<p><p>

他们三个人走出去，老山东挺着胸膛，走在最前面。<p><p>

他走出去后，就没有再回头。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你不把门锁上？”<p><p>

老山东大笑，道：“你们连死活都不在乎，我还在乎这么样一个破馒头店？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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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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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山在黑暗中看来更遥远，但是他们毕竟已走到了，在山峦的环抱里，风的声音由尖锐变为低沉，就像是风也学会了叹息。<p><p>

为谁叹息？<p><p>

是不是为了人类的残酷和愚昧？<p><p>

人与人之间，为什么总是要互相欺骗，互相陷害，互相杀戮呢？<p><p>

镇上寥落的灯光，现在看起来甚至已比刚才黑暗中的远山更遥远。<p><p>

甚至比星光更远。<p><p>

淡淡的星光下，已隐约可以看见山坡上有座小小的庙宇。<p><p>

邓定侯压低了声音，问道：“那就是山神庙？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嗯。”<p><p>

邓定侯道：“大宝塔就在山神庙后面？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嗯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抢着道：“可是我怎么连宝塔的影子都看不见？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那也许只因为你的眼睛不大好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你的眼睛好，你看见了？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嗯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又问道：“在哪里？”<p><p>

老山东随随便便地伸手往前面一指。<p><p>

他指着的是个黑黝黝的影子，比山神庙高些，从下面看过去，还有一截露在山神庙的屋脊上，平平的，方方的一截，看来就像是一块很大的山崖，又像是座很高的平台。<p><p>

他无论说这黑影像什么都行，但它却绝不像是一座大宝塔。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你说这就是大宝塔？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嗯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大大小小的宝塔我倒也见过几座，可是这么样一座宝塔……”<p><p>

老山东忽然打断了她的话，道：“我并没有说这是一座宝塔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你没有说过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