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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魔 索（第4页）

王大小姐道：“谁来了？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拼命胡老五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笑道：“他又不是马，走起路来怎么会‘笃、笃、笃’地响？”<p><p>

老山东没有回答，外面的响声已愈来愈近，一个人弯着腰走了进来。<p><p>

他弯着腰，并不是因为他在躬身行礼，而是因为他的腰已直不起来。<p><p>

其实他的年纪并不大，看起来却已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，满头的白发，满脸刀疤，左眼上蒙着块黑布，右手拄着根拐杖，一走进门，就不停地喘息，不停地咳嗽。<p><p>

这个人就是那剽悍勇猛的拼命胡老五？就是那黑道上有名的好汉？<p><p>

王大小姐怔住。<p><p>

胡老五用拐杖点着地，“笃、笃、笃”，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，连看都没有往王大小姐和邓定侯这边看一眼。<p><p>

老山东居然也没有说什么，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油纸包，又拿出根绳子，把纸包扎起来，还打了两个结。<p><p>

胡老五接过来，转过身，用拐杖点着地，“笃、笃、笃”，又一拐一拐地走了。<p><p>

他们连一个字都没有说。<p><p>

王大小姐忍不住问道：“这个人就是那拼命胡老五？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是的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小马就是要他传讯的？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不错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可是你们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说。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我们用不着说话。”<p><p>

邓定侯道：“小马看见那油纸包上绳子打的结，就知道我们来了，来的是两个人。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原来你也不笨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可是小马在山上打听出什么，也该想法子告诉我们呀。”<p><p>

老山东道：“他在山上暂时不会出什么事，因为孙毅跟他的交情也不错，等到他有消息时，胡老五也会带来的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点点头，忽又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实在想不通，拼命胡老五怎么会是这样的人？”<p><p>

老山东喝下最后一杯酒，慢慢地站起来，眼睛里忽然露出种说不出的悲伤，过了很久才缓缓道：“就因为他是拼命胡老五，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子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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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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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静的街道，黯淡的上弦月。邓定侯慢慢地往前走，王大小姐慢慢地在后面跟着，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。<p><p>

老山东已睡了，用两张桌子一并，就是他的床。<p><p>

“转过这条街，就是一家客栈，五分银子就可以睡一宿了。”<p><p>

这种小客栈当然很杂乱。<p><p>

“到饿虎岗上的人，常常到那里去找姑娘，你们最好留神些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并没有带着她的霸王枪，她并不想做箭靶子。<p><p>

邓定侯忽然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做强盗的确也不容易，不拼命就成不了名，拼了命又是什么下场呢？那一身的内伤，一脸的刀疤，换来的又是什么？”<p><p>

做保镖的岂非也一样？<p><p>

邓定侯勉强笑了笑，道：“只要是在江湖中的人，差不多都一样，除了几个运气特别好的，到老来不是替别人买烧鸡，就得自己卖烧鸡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你看那老山东以前也是江湖中混的？”<p><p>

邓定侯道：“一定是的，所以直到今天，他还是改不了江湖人的老毛病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什么老毛病？”<p><p>

邓定侯道：“今朝有酒今朝醉，明天的事，管他娘的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笑了，笑得却不免有些辛酸：“所以丁喜毕竟还是个聪明人，从来也不肯为人拼命。”<p><p>

邓定侯皱眉道：“这的确是件怪事，他居然真的没来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冷冷道：“这一点也不奇怪，我早就算准他不会来的。”<p><p>

邓定侯沉思着，又道：“还有件事也很奇怪。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什么事？”<p><p>

邓定侯道：“饿虎岗那些人明明知道小马是丁喜的死党，居然一点也没有难为他，难道他们要用小马来钓丁喜这条大鱼？”<p><p>

王大小姐道：“只可惜丁喜不是鱼，却是条狐狸。”<p><p>

一阵风吹过，远外隐约传来一声马嘶，仿佛还有一阵阵清悦的铃声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