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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盘 问（第4页）

葛新也笑了。<p><p>

他笑的样子很滑稽，因为他不常笑。<p><p>

可是他觉得萧少英比他更滑稽。<p><p>

这少年居然一来就想做分堂主，他实在想不到世上竟真有这么滑稽的人。<p><p>

他还没有笑出声音来，门内却已传出葛停香的声音：“葛新。”<p><p>

“在。”<p><p>

“叫门外面的人进来。”<p><p>

门开了，是为萧少英而开的。<p><p>

王桐已经在葛停香面前说了些什么？葛停香准备怎么对他？<p><p>

萧少英完全不管。<p><p>

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。<p><p>

他挺起胸膛，走了进去，还没有走进门，忽然又附在葛新耳畔，轻轻地说：“我现在走进去，等我出来的时候，就一定已经是这里的分堂主了，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开始想想，应该怎么样拍我的马屁。”<p><p>

这次葛新没有笑。<p><p>

他看着萧少英走进去，就好像看着个疯子走进自己挖好的坟墓一样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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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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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少英身上穿的衣服，本来是崭新的，质料高贵，剪裁合身，手工也很精致，只可惜现在已变得又臭又脏，还被勾破了几个洞。<p><p>

衣袋里当然也是空的，空得就像是个汁已被吸光的椰子壳。<p><p>

可是他站在葛停香面前时，却像是个出征四方，得胜回朝的大将军。<p><p>

葛停香看着他，从头到脚，看了三遍，忽然道：“你这身衣裳多少钱一套？”<p><p>

他第一句问的竟是这么样一句话，实在没有人能想得到。<p><p>

萧少英却好像并不觉得很意外，立刻回答：“连手工带料子，一共是五十两。”<p><p>

葛停香道：“这衣服好像不值。”<p><p>

萧少英道：“我一向是个出手大方的人。”<p><p>

葛停香道：“你知不知道五十两银子，已足够一家八口人舒舒服服过两三个月了。”<p><p>

萧少英道：“不知道。”<p><p>

葛停香道：“你不知道？”<p><p>

萧少英道：“我从来没有打过油，买过米。”<p><p>

葛停香道：“这身衣服你穿了多久？”<p><p>

萧少英道：“三天。”<p><p>

葛停香看着他衣服上的泥污、酒渍和破洞，才道：“身上穿着这种衣服，无论走路、喝酒都该小心些。”<p><p>

萧少英道：“我并没有打算穿这种衣服过年。”<p><p>

葛停香道：“一套衣服你通常穿多久？”<p><p>

萧少英道：“三天。”<p><p>

葛停香道：“只穿三天？”<p><p>

萧少英道：“无论什么样的衣服，我只要穿三天，都会变成这样子的。”<p><p>

葛停香道：“衣服脏了可以洗。”<p><p>

萧少英道：“洗过的衣服我从来不穿。”<p><p>

郭玉娘笑了。<p><p>

萧少英也笑了。<p><p>

他的眼睛根本就一直都在围着郭玉娘身上打转。<p><p>

葛停香却仿佛没有注意到，脸上非但没有怒色，眼睛里反而带着笑意，又问道：“你一个月通常要花多少两银子？”<p><p>

萧少英道：“有多少，就花多少。”<p><p>

葛停香道：“若是没有呢？”<p><p>

萧少英答道：“没有就借，借不到就欠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