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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双 双（第13页）

若不是因为他已到滇境去杀人，上次刺杀百里长青的行动，一定也有他。<p><p>

第二个慢慢地走进来，也四面看了一眼，道：“好地方，能死在这地方真不错。”<p><p>

这人的脸是惨青色的，看不见肉，鼻如鹰钩，眼睛也好像专吃死尸的兀鹰一样。<p><p>

他手里提着柄丧门剑，剑光也像他的脸一样，闪着惨青色的光。<p><p>

他看来并没有毛战凶恶，但却更阴沉——阴沉有时比凶恶更可怕。<p><p>

院子里有棵榕树。<p><p>

他一走进来，就在树荫下躺了下去，因为他一向最憎恶阳光。<p><p>

高立不认得他，却认得他的剑。<p><p>

“阴魂剑”麻锋。<p><p>

“七月十五”早已在吸收这个人，而且花了不少代价，他当然是值得的。<p><p>

他从不轻易杀人，甚至很少出手。<p><p>

可是他要杀的人，都已进了棺材。<p><p>

他杀人时从不愿有人在旁边看着，因为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用的法子太残酷。<p><p>

“你若要杀一个人，就得要他变作鬼之后，都不敢找你报复。”<p><p>

第三个人高大得已有些臃肿，但脚步很轻，比猫还轻。<p><p>

高立当然也认得他，这人竟是丁干。<p><p>

他慢慢地走了进来，四面看了一眼，悠然道：“好地方，真是个好地方，能在这地方等死，福气真不错。”<p><p>

他也坐下来，用手里弯刀修胡子。<p><p>

他跟毛战本是死党，一举一动都在有意无意间模仿着毛战。<p><p>

若说他这人还有个朋友，就是毛战。<p><p>

第四个看来很斯文，很和气，白白净净的脸，胡子修饰得干净而整齐。<p><p>

他背负着双手，施施然走了进来，不但脸上带着微笑，眼睛也是笑眯眯的。他没有说话，身上也没有兵器，他看来就像是个特地来拜访朋友的秀才。<p><p>

但高立和秋凤梧看见这个人，却忽然觉得有阵寒意自足底升起，好像这人远比毛战、麻锋、丁干加起来还要可怕很多。<p><p>

因为他们认得他，他就是“七月十五”这组织的首领，“幽冥才子”西门玉。<p><p>

高立在这组织已逾三年，但却从未见过西门玉亲自出手。<p><p>

据说他杀人很慢，非常慢，据说他有一次杀一个人竟杀了两天，据说两天后这人断气时，谁也认不出他曾经是个人了。<p><p>

但这些当然只不过是传说，相信的人并不多。<p><p>

因为他实在太斯文、太秀气，而且文质彬彬，温柔有礼。<p><p>

像这么样一个斯文人，怎么会杀人呢？<p><p>

现在他还笑眯眯地站在院子里等，既不着急，也没有发脾气，好像就算要他再等三天三夜也没关系。<p><p>

但高立和秋凤梧却知道现在他们已到了非出去不可的时候。<p><p>

他们对望了一眼。<p><p>

秋凤梧悄悄地从墙上摘下了他的剑。<p><p>

高立慢慢地从墙角抄起他的枪。<p><p>

双双忽然道：“外面又有人来了，是不是你请来喝喜酒的朋友？”<p><p>

高立咬了咬牙，道：“他们不是朋友。”<p><p>

双双道：“不是朋友，是什么人？”<p><p>

高立道：“是强盗。”<p><p>

双双脸色变了，仿佛立刻就要晕倒。<p><p>

高立心里又是一阵酸楚，柔声道：“我叫大象扶你回房去歇一歇，我很快就会将强盗赶跑的。”<p><p>

双双道：“真的很快？”<p><p>

高立道：“真的。”<p><p>

他勉强忍耐着，不让泪流下。<p><p>

他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骗她。<p><p>

也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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