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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五刺客（第4页）

天衣行动已即将开始。<p><p>

因为这瞎子的布招，就是他们约定的讯号。<p><p>

这布招一举起，就表示百里长青已按照预定的行程来了。<p><p>

他既然来，就非死不可。<p><p>

高立的心沉了下去——百里长青绝不能死！<p><p>

现在能救百里长青的人，也只有他一个人。<p><p>

“七月十五”这组织的严密，他当然很了解，背叛组织的人，非但休想再活下去，连想死都很困难。<p><p>

但他还是非救百里长青不可，因为百里长青也救过他。他掌心淌着汗，慢慢地伸手入怀，握住了他的银枪。他已看见七骑马正慢慢地从街角后转入了这条大街。<p><p>

第一匹马上的人，凤眼长眉，须发花白，天青色的长衫，系着条深蓝色的丝带，绿鲨鱼皮的剑鞘，轻敲着马鞍。<p><p>

他的人端坐在马鞍上，腰杆还是挺得笔直，眼睛还是炯炯有光，看来简直就和十一年前完全一样。<p><p>

有些人就像是永远也不会老的，百里长青无疑就是这种人。<p><p>

何况，他就算已改变了很多，高立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。<p><p>

有些人本就能令你永生难以忘怀。<p><p>

高立只觉得胸中一阵热血上涌，连咽喉都似已被堵塞，连声音都已几乎发不出。他一定要尽力控制住自己，他一定要大声高呼，告诉百里长青这里有危险，有刺客。<p><p>

七匹马都已转入大街。<p><p>

清癯瘦削，凛凛有威的“乾坤笔”西门胜，和面白微须，气度从容的邓定侯，紧跟在百里长青马后。<p><p>

最后面是四条年轻而剽悍的大汉，褐黄短衫上绣着虎纹，衣襟敞开。<p><p>

他们的胸膛看来就像是钢铁。<p><p>

路上的人似也被这一行人马的气势所慑，情不自禁，纷纷走避，让开了道路。<p><p>

现在百里长青的马，距离天衣行动开始的那条线，已不及两尺。<p><p>

高立握紧了他的枪，正准备冲出去，一面高呼示警，一面向马鞭攻击。<p><p>

但就在这时，他忽然感觉到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，抵住了他的背脊。<p><p>

一柄刀，尖刀！<p><p>

一个比刀还尖锐的声音，贴着他的脖子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：“我们已查出百里长青对你有恩，你的位置已有人接替，免得你为难不忍下手，这次行动你已可退出。”<p><p>

高立全身都已冰冷僵硬。<p><p>

尖刀已从后面移过来，刀尖就在他心口上的肋骨之间。<p><p>

刀若从这里刺下去，被刺的人是绝对发不出一点声音来的。<p><p>

只有经过严密训练的人，才懂得用这种方法杀人。<p><p>

他当然懂得，他已经完全不能动。<p><p>

就在这时，百里长青座下的马已发出一声惊嘶，向前蹿出。<p><p>

马鞭的大车也已向街心冲出。<p><p>

百里长青已必死无疑。<p><p>

天衣行动，万无一失。<p><p>

每一种意外，每一种可能发生的变化，都已在他们计算之中。<p><p>

来的刺客竟不止五个。<p><p>

那卖卜的瞎子不知何时已走到状元茶楼的招牌下，突然自撑着布招的竹竿中，拔出了一柄长剑，向百里长青飞身扑出。<p><p>

他也不是真的瞎子。<p><p>

那边的汤野和小武当然也开始行动。<p><p>

健马惊嘶，人群惊呼。<p><p>

大车已将邓定侯一行人马隔断。<p><p>

汤野四尺三寸长的斩马刀，刀光如雪，长虹般劈下。<p><p>

小武紧跟着他身后，手中剑轻巧而锋利。<p><p>

马上的百里长青已变了颜色，提缰带马，但长刀已斩断马蹄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