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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狐狸窝（第6页）

他目中带着赞许之色，看着这少年走到他面前：“你睡得好不好？”<p><p>

岳洋道：“不好，我睡不着。”<p><p>

他说的是实话，在他这大哥面前，他一向都只说实话。人们都通常只因尊敬才会诚实。<p><p>

对这点胡生显然也很满意：“那个长着四条眉毛的人还有没有来找你麻烦？”<p><p>

岳洋道：“没有。”<p><p>

胡生道：“其实你根本就不必担心他，他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。”<p><p>

岳洋道：“我知道。”<p><p>

在别人眼中，陆小凤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人，这只怕还是第一次。<p><p>

胡生从怀中拿出个密封着的信封，交给了岳洋：“这是你上船之前的最后一次指示，做完之后，就可以上船了。”<p><p>

岳洋接过来，拆开信封，看了一眼，英俊的脸上忽然露出种恐惧的表情，一双手也开始发抖。<p><p>

胡生问道：“指示中要你做什么事？”<p><p>

岳洋没有回答，过了很久，才渐渐恢复镇定，将信封和信纸撕得粉碎，一片片放在嘴里咀嚼，再慢慢地吞下去。<p><p>

胡生目中又露出赞许之色，所有的指示都是对一个人发出的，除了这个人和自己之外，绝不能让任何第三者看见。<p><p>

这一点岳洋无疑也确实做到。<p><p>

胡生又在问：“这次是要你做什么？”<p><p>

岳洋直视着他，又过了很久，才一字字道：“要我杀了你。”<p><p>

胡生的脸突然扭曲，就好像被抽了一鞭子：“你能有今天，是谁造成的？”<p><p>

岳洋道：“是你！”<p><p>

胡生道：“但你却要杀我！”<p><p>

岳洋目中充满痛苦，声音却仍冷静：“我并不想杀你，可是我非杀不可！”<p><p>

胡生道：“反正也没有人知道的，你难道就不能抗命一次？”<p><p>

岳洋道：“我不能。”<p><p>

胡生看着他，眼色已变得刀锋般冷酷，缓缓道：“那么你就不该告诉我。”<p><p>

岳洋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胡生冷冷道：“你若是趁机暗算，也许还能得手，现在我既然已知道，死的就是你。”<p><p>

岳洋闭上嘴，薄薄的嘴唇显得更残酷，忽然豹子般跃起。<p><p>

他知道对方的出手远比他更凶狠残酷，他只有近身肉搏，以体力将对方制伏。<p><p>

胡生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着，高手相搏，本来绝不会用这种方式。<p><p>

等到他警觉时，岳洋已扑到他身上，两人立刻滚在一起，从尖锐峥嵘的岩石上滚入海中，像野兽般互相厮咬。<p><p>

胡生已开始喘息。他年纪远比这少年大得多，体力毕竟要差些，动作看来也不比这少年野蛮。<p><p>

他想去扼对方脖子时，岳洋忽然一个肘拳撞在他软胁上，反手猛切他的咽喉，接着就翻身压住了他，挥拳要痛击他的鼻梁。<p><p>

这一拳还没有打下去，胡生忽然大呼：“等一等，你再看看我身上的另一指示！”<p><p>

岳洋微一迟疑，这一拳还是打了下去，等到胡生脸上溅出了血，无力再反抗时，他才从胡生怀中取出另一封信，身子骑在胡生身上，用一只手拆开信来看了看。<p><p>

他神色又变了，慢慢地站起来，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欣慰还是悲伤。<p><p>

胡生也挣扎着坐起，喘息着道：“这不过是试探你的，看你是不是能绝对遵守命令。”<p><p>

他满面鲜血，鼻梁已破裂，使得他的脸看来歪斜而可怕。<p><p>

但是他却在笑：“现在你已通过了这一关，已完全合格。快上船去吧。”<p><p>

岳洋立刻转过身，大步向前走。<p><p>

他转过身的时候，目光中似乎又有了泪光，可是他勉强忍耐住。<p><p>

他发誓绝不再流泪。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，他既不能埋怨，也不必悲伤。<p><p>

对他来说，“感情”已变成了件奢侈的事，不但奢侈，而且危险。危险得足以致命！<p><p>

他一定要活下去，如果一定有人要死，死的一定是别人！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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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船的时候又改了，改在下午，因为最后一批货还没有完全装上。<p><p>

本已整装待命的船夫水手们，又开始在赌钱，喝酒，调戏女人，把握着上船前的最后机会，尽情欢乐，然后就要开始过苦行僧的日子，半夜醒来发现**勃起时，也只有用手解决。<p><p>

陆小凤肚子里的牛肉汤也已快消化完了，正准备找点事消遣消遣，就看见衣服破碎、满身鲜血的岳洋，从海岸上走回来。<p><p>

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？刚才他干什么去了？是不是去跟别人拼命？去跟谁拼命？是不是他那长着张马脸的大哥？<p><p>

这次陆小凤居然忍住了没有问，连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露出来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