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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奇异老人（第6页）

陆小凤叹了口气，忽然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，居然还能活到现在。<p><p>

老实和尚却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早就说过，你霉气直透华盖，一定要倒霉的！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倒了什么霉？”<p><p>

老实和尚道：“你什么事都不好做，偏偏要找死人来捏像，这难道还不算倒霉？”<p><p>

陆小凤看着他，道：“就算我是来找死人捏像的，和尚是干什么来的？”<p><p>

老实和尚好像被问住了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<p><p>

幸好就在这时，那个头已被撞肿的“泥人张”忽然发出了呻吟。<p><p>

他们到后院来的时候，当然没有忘记把这个人也一起带来。<p><p>

老实和尚松了口气，道：“看样子他总算已快醒了，和尚总算没有把他撞死！”<p><p>

陆小凤盯着他，道：“你本来是不是想把他撞死的？”<p><p>

老实和尚赶紧双手合十，道：“阿弥陀佛，罪过罪过，上天有好生之德，和尚若有这种想法，岂非要被打下十八层地狱？”<p><p>

陆小凤笑了笑，道：“那地方岂非也不错，至少还可以遇见几个老朋友，何况，和尚不入地狱，谁入地狱？”<p><p>

老实和尚摇着头，喃喃道：“千万不能跟这个人斗嘴，千万不能……”<p><p>

陆小凤忍不住笑道：“和尚是在念经？”<p><p>

老实和尚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和尚只不过在提醒自己，免得以后下拔舌地狱。”<p><p>

陆小凤本来还想说话的，却又忍住。因为他看见地上的人终于已醒，正捧着脑袋，挣扎着想坐起来。<p><p>

陆小凤看着他，他也看见了陆小凤，眼睛里立刻露出了恐惧之色，看见了老实和尚后，显得更吃惊。看样子他是认得这个和尚的。<p><p>

老实和尚脸上却连一点表情也没有，陆小凤居然也没有开口。两个人就这么样不声不响地站在他面前，看着他。<p><p>

他虽然不是真的泥人张，却真的已是个老人。陆小凤知道自己用不着开口，他也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。<p><p>

老人果然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知道你们一定有话要问，也知道你们要问的是什么。”<p><p>

他当然应该知道，无论谁被暗算了之后，都一定会盘问对方的姓名来历，是受谁主使的。一个人活到五六十岁，这种道理他怎么会不懂？<p><p>

老人道：“可是你们要问的话，我一句也不能说，因为一说出来，我就非死不可。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怕死？”<p><p>

老人苦笑道：“我虽然已是个老头子，虽然明知道已活不了多久，但却比年轻的时候更怕死！”<p><p>

他说的都是实话。一个人年纪若愈大，就愈不想死，所以逞勇轻生的都是年轻人，跳楼上吊也都是年轻人——你几时看见过老头子自杀的？<p><p>

陆小凤板着脸，道：“你既然怕死，难道就不怕我们杀了你？”<p><p>

老人道：“我不怕！”<p><p>

陆小凤奇怪了：“为什么不怕？”<p><p>

老人道：“因为你看样子就不像喜欢杀人的，也不像要杀我的样子。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看得出？”<p><p>

老人道：“我已活到这么大年纪，若连这点事都看不出，岂非白活了？”他居然在笑，笑得就像是条老狐狸。<p><p>

陆小凤瞪着他，忽然道：“这次你错了！”<p><p>

老人道：“哦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没有看错我，我的确不会杀你，但是你看错了叫你来的那个人，你既然没有杀了我，无论你说不说出他的秘密，都一样必死无疑。”<p><p>

老人的笑容已僵硬，眼睛里又露出了恐惧之色。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当然很了解他的手段，你若要走，我绝不会拦住你，你死了也不能怨我！”<p><p>

老人站起来，却没有动。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一向很少杀人，却救过不少人！”<p><p>

老人道：“你……你肯救我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肯说？”<p><p>

老人迟疑着，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。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不妨考虑考虑，我……”<p><p>

他的声音忽然停顿，甚至连呼吸都已停顿。他忽然发现这老人的眼白已变成惨碧色，惨碧色的眼睛里，却有一滴鲜红的血珠沁了出来。等他冲过去时，老人的眼角已裂开，但他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痛苦。<p><p>

陆小凤一把抓住他的手，手已冰冷僵硬，不禁变色道：“快说，只要说出他的名字来。”<p><p>

老人嘴唇动了动，脸上忽然露出诡秘的笑容，笑容刚出现，就已冻结。他的人也已僵硬，全身的皮肤都已经干硬如牛皮。陆小凤碰一碰他，就发出“噗”的一声响，声音听来就好像是打鼓一样。<p><p>

老实和尚也吃了一惊，失声道：“这是僵尸木魅散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