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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绣花大盗（第6页）

陆小凤又端起酒杯。<p><p>

这次蛇王却按住了他的手：“你实在需要清醒清醒，最好能想法子睡一下！”<p><p>

陆小凤苦笑，道：“你若是我，你现在能睡得着？”<p><p>

蛇王也在苦笑：“我已有十年天天晚上都睡不着，这也是种病，久病成良医，所以我已有专治这种病的药。”一种白色的粉末，装在碧玉瓶中。<p><p>

蛇王倒出了一点，倒在酒里：“瞪着眼坐在这里就算坐十年，也救不出薛姑娘的，但你若能睡一下，若能清醒些，就说不定能想出救她的法子。”陆小凤迟疑着，终于将这杯酒喝了下去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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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醒来的时候，天已亮了，阳光已照在碧萝纱窗上。蛇王正坐在窗下，用一块雪白的绒布，轻轻擦拭着一柄剑。一柄非常细、非常窄的剑，是用上好的缅铁百炼而成的，平时可以当作腰带般围在身上。这正是蛇王的成名利器“灵蛇剑”。<p><p>

陆小凤已坐起来，皱着眉问道：“你在干什么？”<p><p>

蛇王道：“我在擦我的剑。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可是你至少已有十年没有用过这柄剑。”<p><p>

蛇王道：“我只不过是在擦剑，并没有准备用它。”<p><p>

他一直没有看陆小凤，好像生怕陆小凤会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秘密来。他的脸色在阳光下看来，还是苍白得可怕。只有真正失眠过的人，才知道失眠是件多么痛苦、多么可怕的事。那已不是病，而是种比任何病都可怕的刑罚和折磨，他已被折磨了十年。<p><p>

陆小凤看着他，过了很久，才缓缓道：“我也从来都没有问过你的往事！”<p><p>

蛇王道：“你没有。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不问，也许只不过因为我已知道！”<p><p>

蛇王的脸色立刻变了变：“你知道什么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知道你本来并不是蛇王，像你这种人，若不是为了要逃避一件极痛苦的事，是绝不会来做蛇王的。”<p><p>

蛇王冷冷道：“做蛇王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，你难道看不出我活得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舒服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但你却绝不是这种人，若不是为了逃避，本不该隐身在市井中！”<p><p>

蛇王道：“我本该是哪种人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，只知道朋友之间应该说实话！”<p><p>

蛇王的脸色更苍白，忽然长长叹息，道：“你本不该醒得这么早的！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可是我现在已醒了！”<p><p>

蛇王道：“你认为我正逃避什么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仇恨！世上很少有别的事能像仇恨这么样令人痛苦！”<p><p>

蛇王的神色的确很痛苦。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为了要逃避这件仇恨，所以才到这里来，藏身在市井中，因为你知道你的仇人永远也想不到你已变成了蛇王。”<p><p>

蛇王想否认，却没有开口。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只可惜这件仇恨却是你自己永远也忘不了的，所以只要你一有机会，你就不顾一切，去将这件事结束！”他忽然走过去，扶着蛇王的肩，盯着蛇王的眼睛，一字字道，“现在你是不是已有了机会？是不是已发现了你仇人的行踪？”<p><p>

蛇王又闭着嘴，神情更痛苦！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的仇人究竟是谁？现在是不是就在这城里？”<p><p>

蛇王还是闭着嘴。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可以不说，但我也可以不让你下楼。”<p><p>

蛇王板着脸，冷冷道：“你自己的麻烦已够多了，为什么还要管别人的事？”<p><p>

陆小凤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知道你对人有了恩惠，从不愿别人报答，所以你才不肯将这件事告诉我。”<p><p>

蛇王闭上了嘴。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也并不想报答你，只不过想跟你谈个交易！”<p><p>

蛇王忍不住问：“什么交易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替你去对付那个人，你替我去找回薛冰来！”<p><p>

蛇王用力握紧了双拳，但苍白枯瘦的一双手，却还是忍不住在发抖：“不错，我的确有个仇人，我的确是要找他去算一笔账。”<p><p>

“我果然没有猜错！”<p><p>

蛇王冷笑道：“这既然完全是我的事，我为什么要你去替我做？”<p><p>

陆小凤也在冷笑，道：“因为你的手在发抖，因为你已病了十年，已经被这仇恨折磨得不像个活人，因为你现在若是去了，只不过是去送死！”<p><p>

蛇王僵直的身子突然软倒在椅子上，整个人都似已完全崩溃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