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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女道人（第8页）

陆小凤笑了笑，道：“若是要打架，我已有了你这么样一个好帮手，还用得着去找别人！”<p><p>

薛冰道：“那么，你来找这蛇王干什么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想要他去替我……”<p><p>
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，那伙计已匆匆赶了回来，对陆小凤的态度又变了，变得又亲热、又恭敬：“原来你地系老友记瓈嘅，大佬你点解唔早的讲俾我知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佢重记得我？”<p><p>

伙计道：“港系记得啦，佢讲你系天下功夫最犀利的人，直情冇得顶，佢请你快的跟我去！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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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门外是条更窄的小巷子，阴沟里散发着臭气，到处都飞满了苍蝇。巷子尽头，又有扇窄门。<p><p>

推开门走进去，是个很大的院子，十来条精赤着上身的大汉，正在院子里赌钱，赌得全身都在冒汗。角落里堆着几十个竹笼子，有的笼子里装着的是毒蛇，有的笼子里关着野猫、野狗，一个人正从笼子里提了条黄狗出来，随手往旁边的一个大水盆里一按，竟活生生地将这条狗淹死了。薛冰看得已几乎忍不住要吐。<p><p>

陆小凤却声色不动，淡淡道：“这才是杀狗的行家，一点血都不漏，这种狗肉吃了才补！”<p><p>

薛冰不敢开口，她生怕一开口就会把刚才吃下的肉羹全吐出来。<p><p>

一直在旁边叉着手看人赌钱的两条大汉，突然走过来，瞪着陆小凤，道：“你就系来揾蛇王的？”<p><p>

陆小凤点点头。两条大汉对望了一眼，突然一起出手，好像想将陆小凤一把抓起来。<p><p>

陆小凤没有动，这两条大汉的手刚抓住他，自己的人就被弹了出去。<p><p>

伙计大笑，道：“我讲你功夫犀利，呢两条佬唔信，睇佢地夷家重敢唔敢唔信？”<p><p>

院子里的大汉都扭过了头，吃惊地看着陆小凤，纷纷让开了路。<p><p>

这伙计又带着他们走进了个小杂货铺，走上条很窄的楼梯，一道窄门上，挂着用乌豆和相思豆串成的门帘子：“蛇王就系入边，请进！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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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指挥这么多市井好汉的黑街大亨，怎么会住在这种破地方？薛冰又不禁奇怪。可是一走进这扇门，她就不奇怪了，屋子里和外面竟完全是两个天地。薛冰本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，但却连她也从未看见过布置得如此华丽奢侈的屋子。屋子里每样东西，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，喝茶的杯子是用整块白玉雕成的，装果物蜜饯的盘子，是波斯来的水晶盘，墙上挂的书画，其中有两幅是吴道子的人物，一幅是韩干的马，还有个条幅，居然是大王的真迹。<p><p>

一个人正靠在张软榻上，微笑着向陆小凤伸出了手。这双手上几乎已连一点肉都没有，薛冰也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么瘦的人。他不但手上没有肉，苍白的脸上，几乎也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。<p><p>

在这么热的天气里，软榻上居然还铺着层虎皮，他身上居然还穿着袷袍。薛冰连做梦也没有想到，这位市井好汉中的老大，竟是个这么样的人。陆小凤已走过去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。<p><p>

蛇王微笑着道：“想不到你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废人，居然还想着来看看我！”<p><p>

薛冰总算松了口气，他说的总算还是她能听得懂的话。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早就想来看你了，可是这次……我并不是特地来看你的！”<p><p>

蛇王笑道：“不管怎么样，你总算已来了，我已经很高兴！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是有事来求你的！”<p><p>

蛇王道：“你既然到了这里，有事当然要来找我，你能想到来找我，就表示你还拿我当作朋友，这就已经足够！”他大笑着，看着薛冰，又道，“何况，你还带了这么美的一位姑娘来，我已很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美人了！”<p><p>

薛冰的脸又红了，嫣然道：“我姓薛，叫薛冰！”她忽然发现这个蛇王身子虽虚弱，却是个非常豪爽的人，而且显然很够义气。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印象居然很不错。<p><p>

蛇王道：“薛冰？是不是神针薛夫人家里的薛冰？”<p><p>

薛冰红着脸，点了点头。<p><p>

蛇王大笑，道：“想不到今天我居然能见到武林中最有名的美人。”他用力握着陆小凤的手，又笑道，“看来你非但眼光不错，运气也很不错，我若是你，我自己一定先干一大杯。”<p><p>

这次陆小凤倒听话得很，立刻倒了杯酒喝下去。桌上有金樽玉爵，酒是琥珀色的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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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已微醺。蛇王终于问：“你要什么？只要我有的，你都可以拿去，若是我没有的，我也可以去帮你找到！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要一张图！”<p><p>

蛇王道：“什么图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王府的地形图，上面还要详细注明着守卫暗卡的所在，和他们换班的时间！”<p><p>

这当然绝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但蛇王既没有露出难色，也没有问为什么要这样一张图。<p><p>

他的回答很简单：“好！”陆小凤也没有谢，他们的交情已用不着说这个字。<p><p>

蛇王看着他，目中带着满意之色，他懂得陆小凤的意思，他只问了一句话：“今天晚上你们准备住在哪里？”<p><p>

“如意客栈！”<p><p>

“明天日落前，我会叫人将那张图送去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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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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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岸边的风，永远是清凉的，夜凉如水。有月，有星，还有繁星般的点点渔火。他们带着五分酒意，沿着江岸慢慢地向前走。这实在是个很美丽的城市，他们喜欢这城市，也喜欢这城市里的人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