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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飞燕去来（第5页）

酒店的主人躲在屋角，面上已无人色。<p><p>

花满楼俯下身，轻轻地抱起了石秀雪，石秀雪的心还在跳，却已跳得很微弱。<p><p>

她美丽的脸上也已现出了一种可怕的死灰色，她慢慢地张开眼睛，凝视着花满楼，轻轻说道：“你……你还没有走？”<p><p>

花满楼柔声道：“我不走，我陪着你。”<p><p>

石秀雪眼睛里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，仿佛欣慰，又仿佛悲哀，勉强微笑着，道：“想不到你还认得我。”<p><p>

花满楼道：“我永远都认得你。”<p><p>

石秀雪又笑了笑，笑得更凄凉，道：“我虽然没有变成哑巴，却已快死，死人也不会说话的，是不是？”<p><p>

花满楼道：“你……你不会死，绝不会。”<p><p>

石秀雪道：“你用不着安慰我，我自己知道，我中的是毒针。”<p><p>

花满楼动容道：“毒针？”<p><p>

石秀雪道：“因为我全身都好像已经麻木了，想必是因为毒已快发作，你……你可以摸摸我的伤口，一定是烫的。”<p><p>

她忽然拉着花满楼的手，放到她的伤口上。她的伤口就在心口上，她的胸膛柔软、光滑而温暖。她拉着花满楼冰冷的手放在她柔软的胸膛上，她的心忽然又跳得快了起来。<p><p>

花满楼的心也已在跳，就在这时，他听见陆小凤的声音在后窗外问：“她中的是什么暗器？”<p><p>

花满楼道：“是毒针。”<p><p>

陆小凤沉默了半晌，忽然道：“你留在这里陪她，我去找一个人。”<p><p>

说到最后一字，他的声音已在很远。<p><p>

石秀雪喘息着道：“你真的没有走，真的还在这里陪我？”<p><p>

花满楼道：“你闭上眼睛，我……我替你把毒针吮出来。”<p><p>

石秀雪苍白的脸仿佛又红了，眼睛里却发出了光，道：“你真的肯这么做？”<p><p>

花满楼黯然道：“只要你肯……”<p><p>

石秀雪道：“我什么都肯，可是我不想闭上眼睛，因为我要看着你。”<p><p>

她的声音已渐渐微弱，然后她脸上的笑容就突然僵硬，眼睛里的光芒也忽然消失了。<p><p>

死亡，忽然间就已无声无息地将她从花满楼怀抱中夺走。<p><p>

可是她的眼睛却仿佛还在凝视着花满楼，永远都在凝视着……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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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，花满楼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。<p><p>

他忽然恨自己是个瞎子，竟不能看她最后一眼。<p><p>

她还这么年轻，可是她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身子，已突然冰冷僵硬。<p><p>

花满楼轻轻地抽出了手，泪珠也从空洞的眼睛里流了下来。<p><p>

他没有动，也没有走，他第一次感觉到人生中的无情和残酷。<p><p>

风从窗外吹进来，从门外吹进来，四月的风吹在他身上，竟宛如寒冬。<p><p>

他忽然感觉到风中传来一阵芬芳的香气，忽然听到后窗“格”的一响。他立刻回头，准备跃起。<p><p>

但这时候后窗外已响起一个人温柔甜蜜的声音，在轻轻对他说：“你不要吃惊，是我！”<p><p>

声音正是他所熟悉的人，也正是他一直在思念着的人。<p><p>

他忍不住失声而呼：“飞燕？”<p><p>

“不错，是我，想不到你居然还听得出我的声音。”<p><p>

一个人轻飘飘地从后窗掠进来，声音里竟似带着种因妒忌而生的讥刺，幽幽地说道：“我还以为你已忘记了我！”<p><p>

花满楼站在那里，似已呆住，过了很久，才说道：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忽然到这里来了？”<p><p>

上官飞燕道：“你是不是说我不该来的？”<p><p>

花满楼摇摇头，叹息着道：“我只是想不到，我还以为你已经……”<p><p>

上官飞燕道：“你是不是以为我已死了？”<p><p>

花满楼已不知该说什么！<p><p>

上官飞燕又幽幽地叹息了一声，道：“我要死，也得像她一样，死在你的怀里。”<p><p>

她慢慢地走过来，走到花满楼面前，又道：“我刚才看见你们，我……我心里好难受，若不是她已经死了，我说不定也会杀了她的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