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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峨嵋四秀（第4页）

她竟未看出这人是怎么出手的，她用力拔剑，剑锋却似已在这人的手上生了根。<p><p>

但这个人神情还是很从容，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。<p><p>

石秀雪脸却已气红了，冷笑道：“想不到西门吹雪居然还有帮手。”<p><p>

西门吹雪冷冷道：“你以为他是我的帮手？”<p><p>

石秀雪道：“难道他不是？”<p><p>

西门吹雪冷冷地一笑，突然出手，只见剑光一闪，如惊虹掣电，突然又消失不见。<p><p>

西门吹雪已转过身，剑已在鞘，冷冷道：“他若不出手，你此刻已如此树。”<p><p>

石秀雪正想问他，这株树又怎么了，她还没开口，忽然发现树已凭空倒了下来。<p><p>

刚才那剑光一闪，竟已将这株一人合抱的大树，一剑削成了两段。<p><p>

树倒下来时，西门吹雪的人已不见。<p><p>

石秀雪的脸色也变了，世上竟有这样的剑法？这样的轻功？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<p><p>

眼看着这株树已将倒在对面的人身上，这人忽然回身，伸出双手轻轻一托，一推，这株树就慢慢地倒在地上，这人的神情却还是很平静，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温柔平和的微笑，缓缓道：“我不是他的帮手，我从不帮任何人杀人的。”<p><p>

石秀雪苍白的脸又红了，她现在当然也已懂得这个人的意思，也已知道西门吹雪说的话并不假。她的脾气虽然坏，却也绝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，她终于垂下了头，鼓足了勇气，说道：“谢谢你，你贵姓？”<p><p>

这人道：“我姓花。”他当然就是花满楼。<p><p>

石秀雪道：“我……我叫石秀雪，最高的那个人是我大师姐马秀真。”<p><p>

花满楼道：“是不是刚才说过话的那位？”<p><p>

石秀雪道：“是的。”<p><p>

花满楼笑道：“她说话的声音很容易分辨，我下次一定还能认得出她。”<p><p>

石秀雪有点奇怪了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你一定要听见她说话的声音，才能认得出她？”<p><p>

花满楼点点头。<p><p>

石秀雪道：“为什么呢？”<p><p>

花满楼道：“因为我是个瞎子。”<p><p>

石秀雪怔住。<p><p>

这个伸出两根手指一夹，就能将她剑锋夹住的人，竟是个瞎子。她实在不能相信。<p><p>

月光照在花满楼脸上，他的笑容看来还是那么温和、那么平静，无论谁都看得出，他是个对生命充满了热爱的人，绝没有因为自己是个瞎子而怨天尤人，更不嫉妒别人比他幸运。<p><p>

因为他对他自己所有的已经满足，因为他一直都在享受着这美好的人生。<p><p>

石秀雪痴痴地看着他，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无法描叙的感情，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同情，是怜悯，还是爱慕，崇敬。<p><p>

她只知道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感情。<p><p>

花满楼微笑着，道：“你的师姐们都在等你，你是不是已该走了？”<p><p>

石秀雪垂着头，忽然道：“我们以后再见面时，你还认不认得我？”<p><p>

花满楼道：“我当然能听出你的声音。”<p><p>

石秀雪道：“可是……假如我那时已变成了哑巴呢？”<p><p>

花满楼也怔住了。<p><p>

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句话，他从来也没有想到有人会问他这句话。<p><p>

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忽然发觉她已走到他面前，拉起了他的手，柔声道：“你摸摸我的脸，以后我就算不能说话了，你只要摸摸我的脸，也会认出我来的，是不是？”<p><p>

花满楼无言地点了点头，只觉得自己的指尖，已触及了她光滑如丝缎的面颊。<p><p>

他心里忽然也涌起了一种无法描叙的感情。<p><p>

马秀真远远地看着他们，仿佛想走过来拉她的师妹，可是忽然又忍住。<p><p>

她回过头，孙秀青、叶秀珠也在看着他们，眼睛里带着种奇特的笑意，似已看得痴了。<p><p>

石秀雪这么样做，她们并不奇怪，因为她们一向知道她们这小师妹是个敢爱，也敢恨的女孩子。她们心里是不是也希望自己能和她一样有勇气？<p><p>

要爱，也得要有勇气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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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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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小凤倚在门口，看着花满楼，嘴角也带着微笑。<p><p>

石秀雪已走了，她们全都走了——四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在一起，来的时候就像是一阵风，走的时候也像是一阵风。谁也没法子捉摸到她们什么时候会来，更没法子捉摸到她们什么时候会走。<p><p>

花满楼却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，仿佛也有些痴了。<p><p>

风在轻轻地吹，月光淡淡地照下来，他在微笑着，看来平静而幸福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