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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市井七侠（第2页）

陆小凤却叹了口气，道：“这世上有种人是你无论用什么花招对付他，都没有用的，西门吹雪就是这种人，霍天青也是。”<p><p>

丹凤公主道：“你认为他真的要跟你一决生死？”<p><p>

陆小凤的情绪很沉重，道：“阎铁珊以国士待他，这种恩情他非报答不可，他本已不惜一死。”<p><p>

丹凤公主道：“但你却不必跟他一样呀！”<p><p>

陆小凤笑了笑，似已不愿再讨论这件事，站起来慢慢地走到窗口。<p><p>

窗子本就是支起来的，他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已有个穿着长袍，戴着小帽的老人，搬了张凳子坐在外面的天井里抽旱烟。<p><p>

夜已很深，这老人却连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，悠悠闲闲地坐在那里，好像一直要坐到天亮的样子。<p><p>

陆小凤忽然笑道：“风寒露冷，老先生若有雅兴，不妨过来跟我们喝两杯以遣长夜。”<p><p>

这老人却连睬都不睬，就像是个聋子，根本没听见他的话。陆小凤只有苦笑。<p><p>

丹凤公主却生气了，冷笑道：“人家好意请你喝酒，你不喝也不行。”<p><p>

她忽然又冲到窗口，一挥手，手里的一杯酒就向老人飞了过去，又快又稳，杯里的酒居然连一点都没有溅出来。<p><p>

老人突然冷笑，一招手，就接住了酒杯，竟将这杯酒一下子全都泼在地上，却把空酒杯一片片咬碎，吞下肚子里，就好像吃蚕豆一样，还嚼得“格登格登”地响。<p><p>

丹凤公主看呆了，忍不住道：“这个老头子莫非有毛病？不吃酒，反倒吃酒杯。”<p><p>

陆小凤目光闪动，微笑着道：“这也许因为酒是我买的，酒杯却不是。”<p><p>

就在这时，院子外面又有个人走了进来，竟是个卖肉包子的小贩。<p><p>

如此深夜，他难道还想到这里来做生意？<p><p>

丹凤公主眨了眨眼，道：“喂，你的肉包子卖不卖？”<p><p>

小贩道：“只要有钱，当然卖！”<p><p>

丹凤公主道：“多少钱一个？”<p><p>

小贩道：“便宜得很，一万两银子一个，少一文都不行。”<p><p>

丹凤公主脸色变了变，冷笑道：“好，我就买两个你这一万两银子一个的肉包子，你送过来！”<p><p>

小贩道：“行。”<p><p>

他刚拿起两个包子，墙角忽然有条黄狗蹿出来，冲着他“汪汪”地叫。<p><p>

小贩瞪眼道：“难道你也跟那位姑娘一样，也想买我的肉包子？你知不知道肉包子本来就是用来打狗的。”<p><p>

他真的用肉包子去打这条狗，黄狗立刻不叫了，衔起肉包子，咬了两口，突然一声惨吠，在地上滚了滚，活狗就变成了条死狗。<p><p>

丹凤公主变色道：“你这包子里有毒？”<p><p>

小贩笑了笑，悠然道：“不但有毒，而且还是人肉馅的。”<p><p>

丹凤公主怒道：“你竟敢拿这种包子出来卖？”<p><p>

小贩翻了翻白眼，冷冷道：“我卖我的，买不买却随便你，我又没有逼着你买。”<p><p>

丹凤公主气得脸都红了，几乎忍不住想冲出去，给这人几个耳刮子。<p><p>

陆小凤却悄悄握住了她的手，就在这时，突听一人曼声长吟：“如此星辰如此夜，为谁风露立中宵？”<p><p>

一个满身酸气的穷秀才，背负着双手，施施然走进了院子，忽然向那卖包子的小贩笑了笑，道：“今天你又毒死几个人？”<p><p>

小贩翻着白眼，道：“我这包子只有狗吃了才会被毒死，毒不死人的，不信你试试？”<p><p>

他抛了个包子过去，穷秀才竟真的接住吃了下去，摸着肚子笑道：“看来你这包子非但毒不死人，而且还能治病！”<p><p>

只听墙外一人道：“什么病？”<p><p>

穷秀才道：“饿病。”<p><p>

墙外那人道：“这病我也有，而且病得厉害，快弄个包子来治治。”<p><p>

小贩道：“行。”<p><p>

他又拿起个包子往墙头一抛，墙头就忽然多了个蓬头乞丐，一张嘴，恰巧咬住了这包子，再一闭嘴，包子竟被他囫囵吞下了肚。<p><p>

小贩双手不停地抛出七八个包子，他抛得快，这乞丐也吞得快，忽然间七八个包子全都不见了，完全都被又瘦又小的乞丐吞下了肚。<p><p>

穷秀才笑道：“这下子看来总该已将你的饿病治好了吧？”<p><p>

乞丐苦着脸，道：“我上了你们当了，这包子虽然毒不死人，却可以把人活活胀死。”<p><p>

院子外居然又有人笑道：“胀死也没关系，胀死的、饿死的、被老婆气死的，我都有药医。”<p><p>

一个卖野药的郎中，背着个药箱，提着串药铃，一瘸一拐地走进来，竟是个跛子。<p><p>

这冷冷清清的院子，就像是有人来赶集一样，忽然间热闹了起来，到后来居然连卖花粉的货郎、挑着担子的菜贩都来了。<p><p>

丹凤公主看得连眼睛都有点发直，她虽然没有什么江湖历练，但现在也已看出这些人都是冲着他们而来的。<p><p>

奇怪的是，这些人全都挤在院子里，并没有进来找他们麻烦的意思。<p><p>

她忍不住悄悄地问：“你看这些人是不是来替阎铁珊报仇的？”<p><p>

陆小凤摇了摇头，微笑道：“阎大老板怎么会有这种朋友！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