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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有四条眉毛的人（第4页）

这一次那刀疤大汉没有踢门，因为门本来就是开着的。<p><p>

他一冲进来，就瞪起了眼睛，厉声道：“老板娘呢？”<p><p>

朱停淡淡道：“你要找老板娘，就应该到对面的杂货铺去，那里才有老板娘。”<p><p>

刀疤大汉道：“这里也有，你叫老板，你的老婆就是老板娘。”<p><p>

朱停笑了笑道：“这里的老板娘若知道有‘青衣楼’的人特地来找她，一定也会觉得很荣幸。”<p><p>

他认得这两个人。<p><p>

“青衣楼”并不是一座楼，青衣楼有一百零八座，每楼都有一百零八个人，加起来就变成个势力极庞大的组织。<p><p>

他们不但人多势大，而且组织严密，所以只要是他们想做的事，就很少有做不成的。<p><p>

这两个人都是青衣楼第一楼上有画像的人。<p><p>

谁也不知道青衣楼第一楼在哪里，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那一百零八张画像。<p><p>

但无论谁都知道，能够在那里有画像的人，就已经能够在江湖上横冲直闯了。<p><p>

有刀疤的大汉叫“铁面判官”——据说别人一刀砍在他脸上时，连刀锋都砍得缺了个口，那“铁面”这两个字就是这么样来的。<p><p>

另外一个叫“勾魂手”，他的一双银钩也的确勾过很多人的魂。<p><p>

朱停淡淡地接着道：“只可惜她现在有很要紧的事，恐怕没空见你们。”<p><p>

铁面判官道：“什么要紧的事？”<p><p>

朱停道：“她正在和朋友喝酒，陪朋友喝酒岂非是天下第一要紧的事？”<p><p>

铁面判官道：“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姓陆？”<p><p>

朱停忽然沉下了脸，道：“你最好听清楚些，姓陆的只不过是她的朋友，不是我的。”<p><p>

铁面判官道：“他们在哪里喝酒？”<p><p>

朱停道：“好像在那小子住的那家青云客栈里。”<p><p>

铁面判官看着他，上上下下地看了他几眼，面上忽然露出一丝恶毒的微笑，道：“你老婆在客栈里陪一个有名的大色鬼喝酒，你居然还能在这里坐得住？”<p><p>

朱停淡淡道：“小孩要撒尿，老婆要偷人，本就是谁也管不了的，我坐不住又能怎么样？上房去翻跟斗？滚在地上爬？”<p><p>

铁面判官大笑道：“你这人倒真看得开，我佩服你。”<p><p>

他常常大笑，只因为他自己知道笑起来比不笑时更可怕——他笑起来的时候，脸上的刀疤就突然扭曲，看来简直比破庙里的恶鬼还狰狞诡秘。<p><p>

朱停一直在看着他，道：“你有没有老婆？”<p><p>

铁面判官道：“没有。”<p><p>

朱停笑了笑，悠然道：“你若也有个像我这样的漂亮老婆，你也会看得开了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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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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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小凤躺在床上，胸口上放着满满的一大杯酒。<p><p>

酒没有溅出来，只因为他躺在那里，连一动都没有动，看起来几乎已像是个死人，连眼睛都始终没有张开来过。他的眉很浓，睫毛很长，嘴上留着两撇胡子，修剪得很整齐。<p><p>

老板娘就坐在对面，看着他的胡子。<p><p>

她的确是个非常美的女人。<p><p>

弯弯的眉，大大的眼睛，嘴唇玲珑而丰满，看来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，无论谁看见，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。<p><p>

但是她身上最动人的地方，并不是她这张脸，也不是她的身材，而是她那种成熟的风韵。<p><p>

只要是男人，就会对她这种女人有兴趣。<p><p>

但现在她却好像对陆小凤这两撇胡子有兴趣，她已看了很久，忽然吃吃地笑了，道：“你这两撇胡子看来真的跟眉毛完全一模一样，难怪别人说你是个有四条眉毛的人。”<p><p>

她笑得如花枝乱颤，又道：“没有看见过你的人，一定想不到你还有两条眉毛是长在嘴上的。”<p><p>

陆小凤还是没有动，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胸膛上的酒杯立刻被他吸了过去，杯子里满满的一杯也立刻被吸进了嘴，“咕嘟”一声，就到了肚子里。<p><p>

他再吐出口气，酒杯立刻又回到原来的地方。<p><p>

老板娘又笑了，道：“你这是在喝酒，还是在变戏法？”<p><p>

陆小凤还是闭着眼睛，不开口，只伸出手来指了指胸口上的空杯子。<p><p>

老板娘就只好又替他倒了杯酒，忍不住道：“喂，你叫我陪你喝酒，为什么又一直像死人一样躺着，连看都不看我一眼？”<p><p>

陆小凤终于道：“我不敢看你。”<p><p>

老板娘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