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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有四条眉毛的人（第2页）

刀疤大汉勒马四顾，沉声道：“你想他会不会在这镇上留一宿？”<p><p>

紫面大汉道：“会。”<p><p>

“他”也是个人，晚上也要睡觉的，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睡觉有个毛病。<p><p>

刀疤大汉道：“他若已留下来，留在哪里？”<p><p>

紫面大汉想也不想，道：“迎春阁。”<p><p>

迎春阁是这里漂亮女人最多的地方。“他”睡觉绝不能没有女人，这就是他的毛病。<p><p>

每个人岂非都多多少少有点毛病？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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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春阁大门口的灯笼还亮，绯色的灯光，正在引诱着人们到这里来享受一个绯色的晚上。<p><p>

门半掩。紫面大汉手提缰绳，“的庐”一声，健马就直闯了进去。<p><p>

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，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打瞌睡。<p><p>

紫面大汉手里的马鞭忽然已绕上了他的脖子，厉声道：“今天晚上这里有没有一个穿着大红披风的年轻人来过？”<p><p>

这人已被鞭子勒得连气都透不过来，只能不停地点着头。<p><p>

紫面大汉终于放过了他，道：“他还在不在？”<p><p>

这人喘着气，又点了点头。<p><p>

紫面大汉道：“在哪里？”<p><p>

这人道：“他刚才还在桃花厅跟四个人喝酒，四个人轮流灌他，总算把他灌醉了！”<p><p>

刀疤大汉动容道：“四个什么样的人？”<p><p>

这人道：“四个看样子很凶的人，但是对他倒很客气！”<p><p>

刀疤大汉道：“他们的人呢？”<p><p>

这人道：“见他们送他回房去的，直到现在，还留在他房里！”<p><p>

紫面大汉已勒转马头，冲入了左面一片桃花林里，桃花林的桃花厅灯还亮着。<p><p>

桃花厅里的桌子上杯盘狼藉，三四个酒坛子都已空了。<p><p>

刀疤大汉凌空翻身，一个箭步蹿了进去，一脚踢开了厅后的门，他又怔住。<p><p>

房里只有四个人，四个人一排，直挺挺地跪在门口，本来已经苍白得全无血色的脸，看见这刀疤大汉，突然一下子涨得通红。<p><p>

四个人身上穿的衣裳都很华丽，看来平时一定都是气派很大的人，但现在四人的脸上却已都被人画得一塌糊涂。<p><p>

第一个人额头上画了个乌龟，脸上还配了四个字：“我是乌龟。”<p><p>

第二个人额头上画的是王八：“我是王八。”<p><p>

第三个人：“我是活猪。”<p><p>

第四个人：“我是土狗。”<p><p>

刀疤大汉站在门口，看着他们，看着他们脸上的画和字，突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，笑得连腰都弯了下去，好像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看过这么好笑的事。<p><p>

四个人咬着牙，狠狠地瞪着他，看他们眼睛里那种愤恨怨毒之色，就像是恨不得跳起来一口把他咬死。<p><p>

但四个人却还是全都直挺挺地跪在那里，非但跳不起来，连动都动不了。<p><p>

刀疤大汉狂笑道：“威风凛凛的江东四杰，几时变成乌龟王八，活猪土狗的？这倒真是怪事。”<p><p>

紫面大汉已笑着冲出去，拍手大呼道：“欢迎大家来参观参观大名鼎鼎的江东四杰现在的威风，无论谁进来看一眼，我都给他九两银子。”<p><p>

跪在地上的四个人，四张脸突又变得白里透青，冷汗雨点般落了下来。<p><p>

刀疤大汉笑道：“那小子虽然也是个王八蛋，但倒真是个好样的王八蛋。”<p><p>

紫面大汉道：“咱们这一趟走得倒还不冤枉。”<p><p>

两个人的笑声突然停顿，因为他们又看见外面有个人垂着头走了进来。<p><p>

一个最多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，虽然打扮得满头珠翠，满脸脂粉，但还是掩不住她脸上那种又可怜、又可爱的孩子气。<p><p>

她垂着头，轻轻问：“两位是不是来找陆大少爷的？”<p><p>

刀疤大汉沉下了脸，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p><p>

这小姑娘嗫嚅着，道：“刚才陆大少爷好像已快醉得不省人事了，我刚好坐在他旁边，就偷偷地替他喝了两杯酒！”<p><p>

刀疤大汉冷笑，道：“看来他在女人堆里人缘倒真不错！”<p><p>

小姑娘涨红了脸，道：“谁知道他后来忽然又醒了，说我的心还不错，所以就送我一样东西，叫我卖给你们。”<p><p>

紫面大汉立刻追问：“他送给你的是什么？”<p><p>

小姑娘道：“是……是一句话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