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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兰花传奇（第3页）

“像他这样的枭雄人物，纵然败了，也不会败得走入绝境。”长者说：“因为他们无论做什么事，都一定留有后路。”<p><p>

他又补充：“到了必要时，他们就会当机立断，把自己和失败的那件事之间的关系完全切断，走到他预留的另外那条路上去，去做另外一件事，甚至会变成另外一个人。”<p><p>

“那时候午夜也没有了，兰花也没有了，他这个人也就从此消失。”<p><p>

“是的。”<p><p>

“所谓壮士断腕，就是这意思。”<p><p>

“是的。”长者说：“腕子已经烂了，还是死抱住不放，这种事他们是绝不会做的。”<p><p>

“所以你认定，只要飞蛾行动一失败，这位兰花先生立刻就会消失无踪？”<p><p>

“不错。”<p><p>

“飞蛾行动已必败无疑，香帅又怎么能把他找出来呢？”<p><p>

——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。<p><p>

长者微笑：“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，这是一种心态的问题。”<p><p>

——问题又回到原处，少年还是不懂。<p><p>

长者再解释：“凡是枭雄人物，如果败了，一定败得干脆利落，一定不会拖泥带水，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一定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。”<p><p>

“这种人对自己当然有信心。”少年说：“这大概也就是他们的心态。”<p><p>

“是的。”长者说：“只不过，这种人当然还是胜的时候比较多。”<p><p>

“当然，常败的人，怎么能称枭雄？”<p><p>

长者忽问少年：“如果他们胜了呢？他们在胜的时候，会是什么样的心态？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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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怔住。<p><p>

他从未想到这一点，现在他才忽然发现，这一点才是问题的真正关键。<p><p>

长者又对少年说：“你认为那次飞蛾行动一定会失败的，因为楚留香在那次行动中已经掌握了所有的先机。”<p><p>

长者问：“可是你有没有想到，如果香帅根本不想胜，那次行动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？”<p><p>

这个问题也是不必回答的。<p><p>

甚至不必问。双方争胜，有一方根本不愿胜，胜的当然是另一方。<p><p>

应该问的是：“这一次行动是生死之争，胜者生，负者死，所以不能不胜，香帅为什么不想胜？”<p><p>

长者又否定了这个问题，他告诉少年：“问题也不该这样问的，因为答案早已有了。”长者说：“你也应该想得到，如果香帅彻底毁灭了那次行动，彻底击败了兰花先生，却始终不知道他击败的这位兰花先生是谁，那么他这次胜利还有什么意义？”<p><p>

少年同意这一点。<p><p>

“如果香帅这一生始终查不出这位兰花先生是谁，我想他恐怕连觉都睡不着。”<p><p>

“所以他在这次行动中，只许败，不许胜。”长者说：“他简直是非败不可。”<p><p>

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“因为他一定要找出这位兰花先生来。”长者说：“他一定要当面和这位兰花先生一决胜负。”<p><p>

少年叹息：“那楚留香这次就错了。”<p><p>

“哦？”<p><p>

“他应该知道，有一种人是再也不能和任何人争胜负的了。”<p><p>

“哪种人？死人？”<p><p>

“是的，”少年说：“他应该知道，在那次行动中，不胜就是死。”<p><p>

长者笑：“在这一方面，你的想法就和香帅不一样了。”<p><p>

“难道他认为在那种情况下不胜，也仍可以不死？”少年问：“难道他认为在那种情况下兰花先生还会留下他的命？”<p><p>

“是的。”<p><p>

“他怎么会这样想？”<p><p>

“只因为一点。”长者说：“只因为他非常了解兰花先生的心态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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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者问少年。<p><p>

“你有没有看过狡猫捕鼠？你有没有看过蜘蛛捉虫？”<p><p>

少年看过。<p><p>

他也知道猫捉鼠后，绝不会很快就把那只老鼠吃掉的，因为吃掉一只老鼠，只不过满足了它的食欲而已，对它来说，这一点满足还不够。<p><p>

蜘蛛也一样。<p><p>

蜘蛛网住了一条虫之后，也要先把这条虫戏弄一番，然后再慢慢地一点一点吃下去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