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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要命的人（第2页）

他出现的位置，灯火照射到他身上的角度，他站立的姿势和方位，他的发型和服装，每一样都由专家精心设计过。<p><p>

因为他是铁大爷。不但是老板，而且是老大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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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大爷远远地看着慕容，慕容也在看着他。两个人的神情居然全都很冷静。<p><p>

灯光的阴影使得铁大爷脸上的轮廓变得和慕容同样明显突出。<p><p>

只不过他们还是有些地方不同的。<p><p>

——慕容虽然坐着，可是看起来好像还是比铁大爷高得多。<p><p>

——有种人好像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！<p><p>

铁大爷无疑也有这种感觉，因为他已被激怒。也只有这种感觉，才能使他这种身经百战由低处爬起的江湖大豪激怒。<p><p>

可是就在他开始发怒的时候，他脸上反而有了笑容。<p><p>

——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些人在杀人时总是先笑一笑？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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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当然应该看得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个极不简单的人，也应该看得出这个人笑眼中的杀意和埋伏在四面的杀机。<p><p>

他自己带来的人却好像已经在刚才那一瞬间突然全都被黑暗吞没。<p><p>

就算是个从来不怕死的人，到了这种时候，也难免会紧张起来的，就算不害怕，也难免会紧张。<p><p>

慕容却好像是例外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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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大爷冷冷地看着他。忽然叹了口气，而且是真的叹了口气。<p><p>

“你不该来的，”他居然对慕容说：“虽然你是条好汉，可是你实在不该来的。”<p><p>

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“因为我要找的是上一代的慕容，不是你。”大爷说：“何况你根本不是慕容家的人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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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慕容青城故去后，慕容无后，就将他们表亲家的二少爷过继到慕容家来，承继这一门的香烟，当然，也接掌了江南慕容的门户。<p><p>

这件事在江湖中已经不是秘密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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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调查过你，”铁大爷说：“我对你的了解，大概要比你想象中多得多。”<p><p>

“哦？”<p><p>

“你不但是条好汉，也是个人才，在少年时就曾经替慕容家策划过很多件大事，成绩都不错，所以慕容家这次才会选中你继承他们的门户。”大老板说：“所以我才想不通。”<p><p>

“什么事想不通？”<p><p>

“我实在想不通这次你为什么一定要来送死？”铁大爷说：“这一次你不但计划欠周密，行动更疏忽，简直就像是故意来送死的。”<p><p>

慕容忽然笑了，此时此刻，谁也不明白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？<p><p>

——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在明知必死之前也会笑的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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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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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后那位求知若渴的少年对当时那一战所作的结论虽然荒谬，可是他的前辈长者并没有责备他，只不过问了他几个很简单的问题。<p><p>

——在这里，作为一个执笔记叙当年那一战的人，必须要说明的是，因为那一战非但对江湖的影响很大，而且波及很广，其计划之精密、战略之奇诡，更被江湖人推崇为古今三大名战之一，策划这一战的人，当然更是不世出的奇才。<p><p>

所以直到多年后，还有人讨论争辩不息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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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一天，长者对少年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：“你能确定引起这一战的主要原因是楚留香？”<p><p>

“是的。”<p><p>

“你为什么能确定？”<p><p>

“因为谁也没有看见楚留香是不是真的死了。”少年说：“他死的时候，没有人在场，他死后，也没有人见他的尸体。”<p><p>

“神龙不死，不见其尾，神龙如死，首亦不见。”长者说：“连麝象之属，死前还要去找一个隐秘之地让自己死后不被打扰，何况香帅？”<p><p>

“是的，这道理我也明白。”少年说：“有些人的确就像是香帅一样，其生，见首而不见其尾。其死，鸿飞于九天之外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