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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部 盲者（第2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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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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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本来十分繁荣而且相当安详平和的小镇，怎么会忽然变成一个杳无人迹的死镇？<p><p>

盲者当然会觉得奇怪。<p><p>

可是他如果能看得见，他一定会觉得更奇怪。<p><p>

因为这个小镇虽然荒废死寂无人，但却还是很“新鲜干净”的，屋角里并没有蛛网，铁器也没有生锈，灯中的油没有枯，剩下的衣物被褥也没有发霉，甚至连桌椅上的积尘都不多。<p><p>

——这里的居民，难道是在一夜间仓皇迁走的？<p><p>

——他们为什么要如此仓促迁移？<p><p>

盲者轻轻敲锣，缓缓前行。<p><p>

风在吹，暮云低垂，人影瘦如削竹。天地间一片暗淡，淡如水墨。<p><p>

忽然间，有声音从远处响起来了。<p><p>

是马蹄声，轻轻的，慢慢的，简直就好像盲者的明杖敲在地上的声音一样，虽然并不十分悠闲，但却十分谨慎小心。<p><p>

来的当然绝不是归人，也不是过客。<p><p>

——归人的归心似箭，只恨不得能早一点回到父母妻子儿女的温情里，过客赶路心急，怎么会如此从容？<p><p>

这种蹄声，本来只有在春秋佳日、名山胜水间才能听得见。<p><p>

此时此地，时非佳时，地非胜地，忽然有这么样一阵蹄声传来，而且来的不止一骑一人，甚至不止十骑十人。<p><p>

来的是谁？为什么来？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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盲者慢慢地往后退，他的狗也跟着他慢慢地往后退，退入了一个阴暗的屋檐下。<p><p>

他已经听出来的人最少在三十骑之上，甚至可能超过五十骑。<p><p>

因为他的耳朵一向很灵，因为他是盲人，如果一个人的眼睛看不见，岂非只有用心用耳朵去听？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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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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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的人果然有五十骑，五十一骑。<p><p>

五十一骑快马，名种，纯种，快，快而经久，千中选一，价如纯银。<p><p>

如果说它们是“日行千里”的快马，也不能算太夸张。<p><p>

可是现在它们却走得很慢。<p><p>

五十一骑快马上，五十一条男子汉，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老有少，可是其中最少有五十个人有某几种共同的特点。<p><p>

——他们都非常精壮勇猛剽悍，他们都曾身经百战，本来都应该非常冷静沉着，可是现在却又全都显得非常急切焦躁不安。<p><p>

他们在这种情绪下，本来应该打马飞驰，马累死，人累死，都没关系。<p><p>

马是健马，人是好汉，能多快，就有多快。<p><p>

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慢？<p><p>

五十一骑，五十个人，他们这么慢，是不是因为另外那个人？<p><p>

不是的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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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那个第五十一个人，他的精气，他的体魄，他的神采，他的凶悍，从他身上所透露出的那各种力量，都不是另外五十个人所能比得上的。<p><p>

就算那五十个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个。<p><p>

因为他就是西南道上所有英豪侠客的支柱，坐镇在长安的铁大爷。<p><p>

——铁大爷没有别的名字，他就姓铁，他的名字就叫铁大爷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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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