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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勾魂玉手（第3页）

张洁洁道：“我只知道这是勾魂手。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你以前见过？”<p><p>

张洁洁道：“我只听人说过。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谁说的？”<p><p>

张洁洁道：“一个……一个朋友。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你那朋友知道很多事？”<p><p>

张洁洁道：“我告诉你的事，都是听他说的。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他现在哪里？”<p><p>

张洁洁道：“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？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是早上，很早。”<p><p>

张洁洁道：“在这么早的早上，你的朋友通常都在哪里？”<p><p>

楚留香笑了，他忽然想起了胡铁花，笑道：“他们有时躺在别人的怀里，有时躺在小酒铺里的桌子底下。”<p><p>

张洁洁也笑了，但立刻又板起脸，道：“我的朋友既不是酒鬼，也不是疯子，他们都很正常，正常的人这种时候当然还在家里。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好，那么我们就走吧！”<p><p>

张洁洁道：“走？走到哪里去？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当然是他的家。”<p><p>

张洁洁瞪着眼，道：“我为什么一定要带你去！”<p><p>

楚留香笑笑，道：“因为你若老不肯带我去，我就会很难受。你既然是我的好朋友，当然不会要我难受的。”<p><p>

张洁洁咬着嘴唇，恨恨道：“我偏不带你去，偏要让你难受，最好能气死你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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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去了。<p><p>

当一个女孩子说要气死你的时候，她的意思往往就是表示她很喜欢你。<p><p>

这道理没有人能比楚留香更明白的了。<p><p>

蓝的天，白的云，太阳刚刚升起。阳光照在红的花、绿的叶子上，叶子上还带着晶莹透明的新鲜露珠。<p><p>

风也是新鲜的，新鲜而芬芳，就仿佛多情少女的呼吸。<p><p>

在这么样一个早上，有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陪着你，走在蓝天白云下，红花绿叶间，这当然是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。<p><p>

但楚留香今天却并不觉得十分愉快，他好像总是有个阴影。<p><p>

一只手的阴影。<p><p>

这只手好像随时随地都会从黑暗中伸过来，扼住他的喉咙，把他扼死。<p><p>

张洁洁看来倒比他愉快多了。<p><p>

她手上刚折了一枝带露的野花，嘴里还在轻轻地哼着山歌。<p><p>

她年轻而又美丽，像她这样的女孩子，本就不该有烦恼的。<p><p>

也许她根本没有学会如何去烦恼，如何去忧郁。<p><p>

一辆骡车从山后转出来，车上载着半车莴苣，碧绿如翡翠。<p><p>

赶车的老头子抽着旱烟，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灿烂如银。<p><p>

张洁洁跳跃着奔过去，笑着招呼道：“老伯是不是要进城去？”<p><p>

老头子本来眯着眼，看见她，眼睛也亮了，大声道：“是进城去，去卖菜。”<p><p>

张洁洁道：“我们搭你老人家的车进城好不好？”<p><p>

她不等人家说好，就已跳上了车。<p><p>

像这么样一个女孩子既已跳上了车，从八岁到八十岁的男人都绝不会把她赶下来的。<p><p>

老头子哈哈一笑，道：“车反正还空着，上来吧，你们小两口一起上来吧。”<p><p>

楚留香摸了摸鼻子，也只好跳上了车。<p><p>

张洁洁看着他吃吃地笑，悄悄道：“人家说我们是两口子，你怎么不否认呢？”<p><p>

楚留香也笑了笑，道：“你既然不否认，我否认什么？”<p><p>

张洁洁眨眨眼，道：“我们俩看来是不是真像小两口子？”<p><p>

楚留香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，微笑道：“我若是结亲结得早，女儿已经跟你差不多大了。”<p><p>

张洁洁狠狠瞪了他一眼，狠狠道：“你就算想做我儿子，老娘还嫌你年轻了些。”<p><p>

这句话还没说完，她自己又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，她觉得“老娘”这名词实在很新鲜，很有趣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