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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万福万寿园（第2页）

金灵芝也很守信。<p><p>

她并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泄露楚留香的身份。<p><p>

所以楚留香还可以舒舒服服地到处逛逛，他简直已逛得有点头晕，这地方实在太大，人实在太多。<p><p>

初七这天正午，所有的人都要到大厅去向金太夫人拜寿，然后吃寿面。<p><p>

万福万寿园厅再大，也容纳不了这么多人，所以客人只好分成三批，每一批都还是有很多人。<p><p>

楚留香是第三批。<p><p>

他本来是跟胡铁花一起从后园走出来的，走到一半，胡铁花忽然不见了。<p><p>

人这么多，要找也没法子找。<p><p>

楚留香只有一个人去。他走进大厅时，人仿佛已少了一些，有的人已开始在吃寿面，有些女孩子从两根筷子间偷偷地瞟他。<p><p>

楚留香就算不是楚留香本人，也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。<p><p>

他只有低下头，眼观鼻，鼻观心，规规矩矩地走到前面去拜寿。<p><p>

他并不是这么规矩的人，但金太夫人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——金灵芝在祖母面前是从来不敢说谎的。<p><p>

金太夫人既然知道他是谁，在这么样一位老太太面前，楚留香也只有尽力做出规规矩矩的样子来。<p><p>

他实在被这位老太太看得有点头皮发炸。金太夫人在看着他的时候，就像在看着未来的孙女婿似的。<p><p>

楚留香只希望她别要弄错了人。他硬着头皮走过去，仿佛觉得有个人走在他旁边，而且是个女人，一阵阵香气，直往他鼻孔钻。<p><p>

他真想回头看看。就在这时，他忽然听到“噗——”的一声。<p><p>

除了楚留香外，至少还有七八十个人也听到了这“噗”的一声。<p><p>

第一，因为在金太夫人面前，大家都不敢放肆，所以寿堂里人虽多，却并不太吵。<p><p>

第二，因为这声音特别响。<p><p>

只要放过屁的人就都听得出这是放屁的声响。<p><p>

每个人都放过屁。<p><p>

这个屁除了特别响一点之外，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。<p><p>

只不过它实在不该在这时候放，不该在这地方放，更不该就在楚留香身边放。<p><p>

楚留香眼睛忍不住往旁边瞟了瞟，站在他身旁的果然是个女人。<p><p>

这女人不但很香，而且很美，很年轻。<p><p>

楚留香暗中叹了口气，因为这时已有七八十双眼睛向他这边看了过来，眼睛里带着点惊异带着点好奇，也带着点讥笑之意。<p><p>

楚留香当然知道这屁不是他放的，但若不是他放的，就是这又香又美又年轻的女孩子放的。<p><p>

一个君子怎么能让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女承担放屁的罪名？<p><p>

尤其当这女子正可怜兮兮地瞧着他，向他求助的时候，就算不是君子，也会挺身而出的。<p><p>

楚留香虽没有当众说出“屁是我放的”这句话，但他脸上的确已做出放过屁的表情，而且让每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。<p><p>

那女孩子看着他时，却好像正在看着一个从千军万马、刀山火海中，冒着九死一生，将她救出来的英雄似的。<p><p>

只要能被女孩子这么瞧一眼，这一点点牺牲又算什么呢？<p><p>

为了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女，楚留香以前也不知做过多少比这次更牺牲惨重的事。<p><p>

为了救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女，你就算要楚留香独力去对付三只老虎，两头狮子，他也有勇气去。<p><p>

他对付过的人甚至比狮子老虎还可怕十倍。<p><p>

但他却实在没有勇气再坐下来吃寿面了，现在至少还有四五十双眼睛在看着他，其中至少有二十双是女孩子的眼睛。<p><p>

用最快的速度拜完了寿，他就溜了出去。<p><p>

院子里也有很多人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，有说有笑。<p><p>

这些人大都是武林中的知名之士，其中也有几个是楚留香认得的。<p><p>

他们却不认得楚留香，当然也不知道刚才的事，但楚留香却总觉得有点心虚，在大庭广众间放屁，毕竟不是件很光彩的事。<p><p>

所以只要别人一看他，他就想溜。<p><p>

他从前面的院子溜到花园，又从花园溜到后花园。<p><p>

他忽然发觉后面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他。<p><p>

他走到哪里，这人就跟到哪里，他停下来，这人也停下。<p><p>

他虽没有看见这人，却已感觉到。<p><p>

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在暗中盯住楚留香，而能不让他发觉的。<p><p>

楚留香故意做出一点也没有发觉的样子，施施然走过小桥。<p><p>

小桥在荷塘上，荷塘旁有座假山。<p><p>

他走到假山后，假山后总算没有人了，但这人居然还敢跟过来。<p><p>

脚步很轻，不懂得轻功的人，脚步声总不会这么轻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