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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刺 客（第4页）

那少女道：“他用的是最卑鄙、最可恨的手段，害得我姐姐……”<p><p>

她忽然顿住语声，瞪着楚留香道：“我已说得太多了，我只问你，你肯不肯答应？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答应什么事？你要我帮你复仇？”<p><p>

那少女道：“不错。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你若不将事情对我说清楚，我怎么能帮你的忙呢？”<p><p>

那少女道：“无论如何，你都非答应我不可，否则我就要你的命！”<p><p>

楚留香笑了，道：“你以为你真能杀死我？”<p><p>

那少女将刀握得更紧，厉声道：“你以为我不敢杀你？”<p><p>

她话刚说完，突觉身子一麻，手里的刀也不知怎的忽然就到了楚留香手上，就好像楚留香用了什么魔法一样。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你这把刀本来是准备杀薛公子的？”<p><p>

那少女拼命咬着牙，全身还是在抖个不停。<p><p>

楚留香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幸好你方才还没有机会下手，否则你此刻只怕也已死在薛斌手上了。”<p><p>

他的手一扬，刀就飞了出去，“夺”地钉在树上。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你既非杀人的女孩子，这把刀也不是杀人的刀，你若真的想复仇，看来还得另外想法子了。”<p><p>

那少女忽然放声痛哭起来，用一双又白又嫩的小手，拼命擂着楚留香的胸膛，痛哭着道：“你杀了我吧……你干脆杀了我倒好些。”<p><p>

楚留香苦笑道：“你莫非弄错了，我可不是那位薛公子。”<p><p>

那少女嗄声道：“若不能为我姐姐复仇，我也不想活了……我也不想活了……”<p><p>

她忽然挣扎着从楚留香怀抱中跳下去，去拔树上的刀。<p><p>

但她还没有冲过去，楚留香忽又到了她面前。<p><p>

她身子又冲入了楚留香怀里。<p><p>

楚留香轻轻拍着她的肩头，柔声道：“像你这样又年轻又美丽的女孩子，若也不肯活下去，那还有什么人能活得下去呢？你若连活的勇气都没有，怎么能替你姐姐复仇？”<p><p>

那少女垂着头，跺着脚，流泪道：“我反正已没希望了，死了倒干净。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谁说你没希望？”<p><p>

那少女霍然抬起头，道：“你……你肯帮我的忙？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也许，可是你一定要先将这件事说明白。”<p><p>

他扶着她在树下坐了下来，静静地瞧着她，道：“你至少总得先告诉我，你是谁？叫什么名字？”<p><p>

他的目光是那么温柔，又那么明亮，令人觉得他不但可以做最温柔的情人，也可以做忠诚的朋友。<p><p>

那少女垂下头，苍白的面颊已起了红晕，嗫嚅着道：“我……我姓石……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石小毛？”<p><p>

那少女红着脸道：“不是，石绣云。”<p><p>

楚留香笑了，道：“这名字正配得上你，你也是这地方的人？”<p><p>

石绣云道：“嗯。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就住在这附近？”<p><p>

石绣云道：“我们家种的田，也是薛家庄的。我父亲没有去世的时候，还在薛家的家塾里教过书。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所以你姐姐才会认得薛斌？”<p><p>

石绣云咬着嘴唇道：“薛斌小的时候，我父亲最喜欢他，总说他又聪明，又能干，又文武双全，将来一定有出息，所以时常带回家来玩，谁知他……他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，爹爹在九泉下若知道他做的事，只怕……只怕……”<p><p>

说着说着，她不禁又轻轻啜泣起来。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你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呢？”<p><p>

石绣云只是摇着头，流着泪，什么话都不说。<p><p>

楚留香知道这件事其中必有许多难言的隐衷，他本不愿逼别人说出自己不愿说的事。<p><p>

但薛斌却是施茵的未婚夫婿，有关他的每件事，都可能关系着这“借尸还魂”的秘密。<p><p>

楚留香忽然道：“你的脚还疼吗？”<p><p>

石绣云又流着泪点了点头。<p><p>

楚留香轻轻握住了她纤巧的足踝，用一块洁白的丝巾温柔地替她擦净了脚底的血污和泥沙。<p><p>

石绣云的身子已剧烈地颤抖起来，脸上更红得像是晚霞，只觉全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，连头都无法抬起。<p><p>

全身都在发抖。<p><p>

楚留香用丝巾替她包扎着伤口，忽又问道：“你姐姐是不是上了薛斌的当？”<p><p>

石绣云似乎已连一丝抗拒的力量都没有了，无论楚留香问她什么，她都会毫不迟疑地回答。<p><p>

她说得虽然含混不清，但楚留香也已明白她姐姐在痴恋着一个人，那人却是个薄情人。她姐姐为相思所苦，缠绵入骨，竟至一病不起。她看到她姐姐死前的痛苦，所以才决心杀死这负心的人！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