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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决斗之前（第100页）

可是他赶回去时，已来不及了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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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篱下的黄花已完全不见，连一朵都没有剩下来，人也已不见了。<p><p>

桌上还剩着三样小菜，一锅粥，两副碗筷，粥还是温的！<p><p>

床单上孩子的尿也还没有干透。<p><p>

人呢？<p><p>

“卓玉贞，杜十七！”<p><p>

傅红雪放声大呼，没有回应。<p><p>

——是卓玉贞背弃了他？还是杜十七出卖了他们？<p><p>

傅红雪仰首向天，问天，天不应；问星，星无语；问明月，明月早已沉寂。他要到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他们？到什么地方才能躲过这一场风雨？<p><p>

夜色深沉，黑暗中突然传来“笃、笃、笃”几声响，忽然有一道闪电亮起！<p><p>

不是闪电，是刀光。刀光闪动中，隐约可以看见一条比树梢还高的人影。<p><p>

人影与刀光同时飞来，竟是个畸形的侏儒，踩着根一丈长的竹竿，手里挥舞着一柄九尺长的刀。<p><p>

天王斩鬼刀。<p><p>

刀光一闪，斩破竹篱，急斩傅红雪的头颅。<p><p>

傅红雪退出八尺。<p><p>

刀光又一斩，屋檐碎裂，天王斩鬼刀的威力，如雷霆霹雳，横刀再斩傅红雪，眨眼间已斩下了七刀。<p><p>

傅红雪再退，他只有退，因为他既不能招架，也无法反击，他一定要凌空掠起一丈，他的刀才能接触到竹竿上的苗天王。可是他整个人都已在天王斩鬼刀的威力笼罩下。<p><p>

苗天王双手握刀，一刀接着一刀，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！<p><p>

只不过就真的是雷霆霹雳，也有间歇的时候，就真的是天将战神，力量也会用竭。<p><p>

傅红雪一连避开了七七四十九刀，身子突然从刀光中蹿起。<p><p>

他的刀也已出鞘。<p><p>

天王斩鬼刀太长，一寸长，一寸强，可是刀锋只能及远，等到对方抡攻进来时，就无法自救。<p><p>

他看出了苗天王这一点致命的弱点，他的刀已攻入了苗天王的心脏。<p><p>

谁知就在这时，苗天王脚下踩着的两根竹竿突然断成了十余节！<p><p>

他的人忽然凌空落了下去，天王斩鬼刀也已撒手，却反手抽出了另一柄刀。<p><p>

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刀，跟着身子下落之势，急划傅红雪的胸腹。<p><p>

傅红雪这必胜的一招，反而造成了自己致命的破绽。<p><p>

——虎豹蹿起扑人时，有经验的猎人往往会闪入它们的腹中，举刀划破它们的胸腹。<p><p>

傅红雪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条已凌空蹿起的虎豹，猎人的刀已到了他的腹下。<p><p>

他甚至已可感觉到，冰冷的刀锋已划破了他的衣服。<p><p>

苗天王也已算准了他绝对避不开这一刀，这不是天王斩鬼刀，却是杀人的刀。<p><p>

他全身的力量都已集中在这柄刀上，但是他的力量却忽然消失了，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，就像是皮囊中的气忽然一下子被抽空。他的刀明明可以刺入傅红雪的胸腹，却偏偏无力刺下去。<p><p>

这是怎么回事？他想不通，死也想不通！<p><p>

他看见了血，却不是傅红雪的血，血是从哪里来的？他也想不通！<p><p>

直到这时，他才忽然感觉到咽喉上有一阵无法形容的寒意，就好像咽喉已被割开了。<p><p>

可是他不信。<p><p>

他绝不相信刚才那刀光一闪，就已割破了他的咽喉，他死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快的刀。<p><p>

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见这柄刀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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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红雪也倒了下去，倒在竹篱下，天地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和平与静寂。<p><p>

他忽然觉得说不出的疲倦。刚才的事，虽然在一瞬间就已过去，可是就在这一瞬间，他所有的力量都似已用尽了。<p><p>

——生与死的距离，本就在一线之间。<p><p>

直到现在，他才能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，刚才他距离死亡实在已太近，这一战只是他平生未遇的恶战。<p><p>

群星满天，血已干了，苗天王的血，不是他的！<p><p>

可是他仿佛也有种血已流干的感觉，现在苗天王若是还能挥刀，他一定无法抵抗。<p><p>

他甚至觉得就算有个孩子提着把锈刀来，也同样可以杀了他。<p><p>

幸好死人不能挥刀，如此深夜，这幽僻的山区也不会有人来。<p><p>

他闭上眼睛，希望能小睡片刻，有了清醒的头脑，才能行动思想。<p><p>

谁知这时却偏偏有人来了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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