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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决斗之前（第98页）

他站着时身高九尺开外，腰粗不可抱，更显得威风凛凛。<p><p>

也只有他这样的人，才配用这样的刀。<p><p>

傅红雪站在他面前，就好像雄狮面前一条黑色豹子。<p><p>

雄狮虽然威风可怕，豹子却绝不退缩。<p><p>

苗天王笑声不绝，道：“你一定要让我先拔刀？”<p><p>

傅红雪点点头。<p><p>

苗天王道：“你不后悔？”<p><p>

傅红雪冷笑。<p><p>

就在这时，一道厉电般的刀光，已凌空向他急冲了下来！<p><p>

苗天王的手还握着刀柄，刀锋还留在那镶满珠玉的皮鞘里。他没有拔刀！刀光是从傅红雪身后飞出的，就像是晴空中忽然打下一道霹雳闪电。傅红雪已全神贯注在面前这个巨人身上，怎么想得到刀光竟会从身后劈下。<p><p>

窗下轻歌的女人，歌声虽仍未停，却已悄悄地闭上眼睛。<p><p>

她看过这一闪刀光的威力——刀光过处，血肉横飞。<p><p>

她已看过太多次，已不忍再看！她显然并不是真的喜欢看杀人。<p><p>

可是这一闪刀光劈下时，并没有横飞血肉。<p><p>

傅红雪的身子忽然斜斜飞出，恰巧从刀光边缘掠过，他的刀也已出鞘，反手一刀，向后掠出。<p><p>

他已算准了部位，这一刀削出，正在后面拿刀的这个人下腹双膝之间，他的计算从未错误。他的刀从来没有失手过！<p><p>

可是他一刀削出，也没有看见血，只听见“哧”一声响，那不是骨头斩断的声音，却像是竹木拗断声。<p><p>

九尺长的天王斩鬼刀一刀斩空，刀尖点地，惊虹般飞了出去，惊虹般的刀光中，仿佛有条短小的人影，带着凄厉的笑声飞入桑林！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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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声和人影都不见了，地上却多了两截被削断了的木棍。<p><p>

——难道这就是那个人的两条腿？<p><p>

——难道那个人是踩着高跷来的？<p><p>

傅红雪转过身，刀已入鞘。<p><p>

天神般的巨人已倒了下去，倒在胡床上，刚才的威风和神气已全都不见了，这不败的战神，难道竟只不过是个纸扎的傀儡？<p><p>

傅红雪盯着他，道：“那个人是谁？”<p><p>

巨人道：“苗天王，他才是真的苗天王。”<p><p>

傅红雪道：“你呢？”<p><p>

巨人道：“我只不过是他的傀儡，摆出来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傀儡，就像是这把刀。”<p><p>

他拔出了他的刀。<p><p>

缀满珠玉的华丽刀鞘中，装着的竟是把涂着银粉的木刀，这实在是件很荒谬的事，只有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事。<p><p>

傅红雪忍不住问道：“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？”<p><p>

巨人垂下头。<p><p>

捧着金杯的女人不停地往杯中倒酒，自己倒，自己喝。<p><p>

窗下的女人歌声忽然停顿，大声道：“他们不敢告诉你，我告诉你。”<p><p>

她的歌声清悦优美，可是，现在说话的声音却已因悲愤而嘶哑：“他根本不是个男人，却拼命幻想自己是个能同时让四个老婆满足的大丈夫，他只有三尺八寸，却拼命幻想自己是个天神般的巨人，他做这种事，只因为他根本就是疯子。”<p><p>

捧着金杯的女人忽然拍手大笑：“好，骂得好，骂得好极了。”<p><p>

她在笑，可是她的脸也已因痛苦而扭曲：“你为什么不索性让这个姓傅的看看，我们那伟大的丈夫是怎么满足我们的？”<p><p>

脱靴的女人忽然撕开了衣襟，雪白的胸膛上到处都是鞭笞的痕迹。<p><p>

“他就是这么满足我们的！”她的笑比哭更凄凉，“我一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，我简直满足得要命。”<p><p>

傅红雪默默地转过身，默默地走了出去。他不忍再看，也不忍再听。<p><p>

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戴着茉莉花的女孩子，她们都是一样的，一样被摧残，被蹂躏。<p><p>

在男人们的眼中，她们都是不要脸的女人。<p><p>

——她们不要脸，是不是只因为她们在忍受着男人的蹂躏？<p><p>

——无论多疯狂的蹂躏，都不能不忍受，因为她们根本不能反抗，也无处逃避，这难道就是不要脸？就是无耻？<p><p>

女人们在呼喊：“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们？为什么不带我们走？”<p><p>

傅红雪没有回头。<p><p>

他并不是不想救她们，可是他完全无能为力，她们的问题，本就是任何人都无法解决的。<p><p>

——这世上只要有那些“很要脸”的男人存在，就一定会有她们这些“不要脸”的女人。<p><p>

这才是根本的问题，这问题才是永远无法解决的。<p><p>

傅红雪没有回头，只因为他几乎又忍不住要呕吐。他知道唯一解救她们的法子，并不是带她们走，只有杀了苗天王，她们才能真正得到解脱。<p><p>

地上有新近断落的枝叶，是被刀锋削断的，是天王斩鬼刀的刀锋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