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朋网

第十一章 东海玉箫（第4页）

就在他招式已用老的那一刹那间，白衣人竟突然转身，以胸膛迎上了他的剑锋。<p><p>

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着，无论谁也不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抵挡剑锋。<p><p>

但这白衣人竟以他自己的身体做武器。<p><p>

辛四的脸色变了，用力拔剑，剑锋赫然已被对方的肋骨夹住。<p><p>

他想撒手时，白衣人的剑已无声无息地刺了过来，就像是个温柔的少女，将一朵鲜花慢慢地插入瓶中一样，将剑锋慢慢地刺入了他的胸膛。<p><p>

他甚至连痛苦都没有感觉到，只觉得胸膛上一阵寒冷。<p><p>

然后他整个人就突然全部冷却。<p><p>

<p><p>

鲜血红花般地飞溅出来，他们面对面地站着，你看着我，我看着你。<p><p>

白衣人脸上还是全无表情，辛四的脸上却已因惊惧而扭曲变形。<p><p>

他的剑法虽然比童扬高得多，出手虽然比童扬快得多，但结果却是同样的。<p><p>

这一战突然已结束。<p><p>

童铜山霍然站起，脸上已全无血色。<p><p>

他并不是没有看过杀人，也不是没有看过人被杀。<p><p>

但他却从未想到过，杀人竟是件如此惨烈、如此可怕的事。<p><p>

杀人或被杀都同样惨烈，同样可怕。<p><p>

他突然觉得想呕吐。<p><p>

墨白凝视着他，慢慢道：“你若要杀人，别人也同样能杀你，这教训你现在想必已经相信了。”<p><p>

童铜山慢慢地点了点头，什么话都没有说，因为他根本已无话可说。<p><p>

墨白道：“似乎你也该明白，杀人和被杀往往会同样痛苦。”<p><p>

童铜山承认，他已不能不承认。<p><p>

墨白道：“那么你为何还要杀人？”<p><p>

童铜山双眉紧皱，忽然道：“我只想明白，你们这么样做，究竟是为了什么？”<p><p>

墨白道：“不为什么。”<p><p>

童铜山道：“你们不是老杜找来的？”<p><p>

墨白道：“不是，我既不认得你，也不认得他。”<p><p>

童铜山道：“但你们却不惜为他而死？”<p><p>

墨白道：“我们也不是为他而死的，我们死，只不过是想要别人活着而已。”<p><p>

他看了看血泊中的尸体，又道：“这三个人虽已死了，但却至少有三十个人，可以因他们之死而活下去，何况，他们本来也不必死。”<p><p>

童铜山吃惊地看着他，道：“你们真是从青城来的？”<p><p>

墨白道：“你不信？”<p><p>

童铜山实在不信，他只觉得这些人本该是从地狱中来的。<p><p>

世上本不该有这种人。<p><p>

墨白道：“你已答应？”<p><p>

童铜山道：“答应什么？”<p><p>

墨白道：“化干戈为玉帛。”<p><p>

童铜山忽然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只可惜我就算答应也没有用。”<p><p>

墨白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童铜山道：“因为还有个人他不会答应。”<p><p>

墨白道：“谁？”<p><p>

童铜山道：“卫八太爷。”<p><p>

墨白道：“你不妨叫他来找我。”<p><p>

童铜山道：“到哪里去找？”<p><p>

墨白冷淡的目光忽然凝望远方，过了很久，才慢慢道：“长安城里，冷香园中的梅花，现在想必已开了……”<p><p>

<p><p>

卫八太爷心情好的时候，也会像普通人一样，微笑着拍你的肩膀，说一些他自己认为得意的笑话。<p><p>

但他愤怒时，他就会变得和你认得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了。<p><p>

他那张通常总是红光满面的脸，突然就会变得像是一头饥饿而愤怒的狮子的面孔，眼睛里也会射出一种狮子般凌厉而可怕的光芒。<p><p>

他的人看来简直已变成头怒狮，随时随刻都会将任何一个触怒他的人抓过来，撕成碎片，再一片片吞下去。<p><p>

现在正是他愤怒的时候。<p><p>

童铜山皱着眉头，站在他面前，这威震一方的武林大豪，现在却像是突然变成了只羔羊，连气都不敢喘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