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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桃花娘子（第73页）

丁灵琳又说道：“路小佳也走了，是被一个人带走的。”<p><p>

叶开忍不住问道：“他没有死？”<p><p>

丁灵琳道：“我们本来以为他的伤已无救，可是那人却说他还有法子让他活下去。”<p><p>

叶开道：“那个人是谁？”<p><p>

丁灵琳道：“我不认得他，我们本来也不让他把路……路三哥带走的，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法子阻拦他。”<p><p>

她脸上又露出种惊惧之色，接着道：“我从来也没见过武功那么高的人，只轻轻挥了挥手，我们就近不了他的身。”<p><p>

叶开动容道：“他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<p><p>

丁灵琳道：“是个独臂人，穿着件很奇怪的黄麻长衫，一双眼睛好像是死灰色的，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有那种眼睛。”<p><p>

丁乘风也已悚然动容，失声道：“荆无命！”<p><p>

荆无命！这名字本身也像是有种慑人的魔力。<p><p>

丁乘风道：“他没有亲人，也没有朋友，一向将路小佳当作他自己的儿子，他既然肯将小佳带走，小佳就绝不会死了。”<p><p>

这老人显然在安慰着自己，叶开已发觉他并不是传说中那种冷酷无情的人。<p><p>

他冷漠的脸上已充满感情，喃喃地低语着：“他既然来了，应该看看我的。”<p><p>

叶开苦笑道：“他绝不会来，因为他知道有个小李探花的弟子在这里。”<p><p>

丁乘风道：“你难道认为他还没有忘记他和小李探花之间的仇恨？”<p><p>

叶开叹息着，说道：“有些事是永远忘不了的，因为……”<p><p>

因为荆无命也是马空群那种人，永远不会了解“宽恕”这两个字的意思。<p><p>

叶开心里在这么想，却没有说出来，他并不想要求每个人都和他同样宽大。<p><p>

就在这时，一扇半掩着的窗户忽然被风吹开。一阵很奇怪的风。<p><p>

然后，他就听见窗外有人道：“我一直都在这里，只可惜你看不见而已。”<p><p>

说话的声音冷漠而骄傲，每个字都说得很慢，仿佛已不习惯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。他要表达自己的思想，通常都用另一种更直接的法子。<p><p>

他的思想也一向不需要别人了解。<p><p>

荆无命！只听见这种说话的声音，叶开已知道是荆无命了。<p><p>

他转过身，就看见一个黄衫人标枪般站在池畔的枯柳下。<p><p>

他看不见这个人脸上的表情，只看见了一双奇特的眼睛，像野兽般闪闪发光。<p><p>

这双眼睛也正在看着他：“你就是叶开？”<p><p>

叶开点点头。<p><p>

荆无命道：“你知道我是什么人？”<p><p>

叶开又点点头。他显然不愿荆无命将他看成个多嘴的人，所以能不说话的时候，他绝不开口。<p><p>

荆无命盯着他，过了很久，忽然叹息了一声。<p><p>

叶开觉得很吃惊，他从未想到这个人居然也有叹息的时候。<p><p>

荆无命缓缓道：“我已有多年未曾见到李寻欢了，我一直都在找他。”<p><p>

他的声音突然提高，又道：“因为我还想找他比一比，究竟是他的刀快，还是我的剑快！”<p><p>

叶开听着，只有听着。<p><p>

荆无命竟又叹息了一声，道：“但现在我却已改变了主意，你可知道为了什么？”<p><p>

叶开当然不知道。<p><p>

荆无命道：“是因为你。”<p><p>

叶开又很意外：“因为我？”<p><p>

荆无命：“看见了你，我才知道我是比不上李寻欢的。”<p><p>

他冷漠的声音竟似变得有些伤感，过了很久，才接着道：“路小佳只懂得杀人，可是你……你刚才出手三次，却都是为了救人的命！”<p><p>

刀本是用来杀人的。<p><p>

懂得用刀杀人，并不困难，要懂得如何用刀救人，才是件困难的事。<p><p>

叶开想不到荆无命居然也懂得这道理。<p><p>

多年来的寂寞和孤独，显然已使得这无情的杀人者想通了很多事。<p><p>

孤独和寂寞，本就是最适于思想的。<p><p>

荆无命忽然又问道：“你知不知道‘百晓生’这个人？”<p><p>

叶开点点头。<p><p>

百晓生作“兵器谱”，品评天下英雄，已在武林的历史中，留下永不磨灭的一笔。<p><p>

荆无命道：“他虽然并不是正直的人，但他的兵器谱却很公正。”<p><p>

叶开相信。<p><p>

不公正的事，是绝对站不住的，但百晓生的兵器谱却已流传至今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