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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刻骨铭心（第2页）

“……”<p><p>

“至于别的地方，我们就可以马虎一点了，我知道你们本都是个粗人，所以并不想太苛求。”<p><p>

“……”<p><p>

大家面面相觑，听着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，就好像在听着疯子唱歌似的。但她却说得很自然，仿佛她要求的本是天经地义的事，没有人能拒绝她。<p><p>

等她说完了，屠老虎才忍不住大笑，道：“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？是个客栈？是个饭馆？”<p><p>

绿裙丽人嫣然笑道：“但是我们也并没有准备付钱。”<p><p>

屠老虎忍住笑道：“要不要我们付钱给你？”<p><p>

绿裙丽人笑道：“你若不提醒，我倒差点忘了，这桌上的银鞘子，我们当然也要分一份。”<p><p>

屠老虎道：“分多少？”<p><p>

绿裙丽人道：“只要分一半就行了。”<p><p>

屠老虎道：“一半不嫌太少么？”<p><p>

绿裙丽人道：“我刚才说过，我们并不是十分苛求的人。”<p><p>

屠老虎又仰面大笑，就像是从来也没听见这么可笑的事。<p><p>

每个人都在笑，只有独眼龙和白面郎中的神色还是很严肃。<p><p>

白面郎中的脸看来比纸还白，突然道：“你刚才说你们要来，你们有多少人？”<p><p>

绿裙丽人道：“只有两个人。”<p><p>

白面郎中道：“还有一个是谁？”<p><p>

绿裙丽人笑道：“当然是我丈夫，我难道还能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么？”<p><p>

白面郎中道：“他的人呢？”<p><p>

绿裙丽人道：“就在外面。”<p><p>

白面郎中忽然笑了笑，道：“为什么不请他一起进来？”<p><p>

绿裙丽人道：“他脾气一向不好，我怕他出手伤了你们。”<p><p>

白面郎中微笑道：“你不是怕我们伤了他吧？”<p><p>

绿裙丽人也笑了，嫣然道：“不管怎么样，我们总是来做客的，不是来打架。”<p><p>

白面郎中道：“这样你就来对了，我们这里的人本就从来不喜欢打架的。”<p><p>

他忽然沉下了脸，冷冷道：“我们这里的人，一向只杀人！”<p><p>

从院子里还可以看见那片枫林。<p><p>

这个人就站在院子里，面对着枫林外的远山。<p><p>

暮色苍茫，远山是青灰色的，青灰中带着墨绿，在这秋日的黄昏里，天地间仿佛总是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惆怅萧索之意。<p><p>

这人的眼睛也和远山一样，苍凉、迷茫、萧索。<p><p>

他背负着双手，静静地站在那里，静静地眺望着远山。他的人却似比远山更遥远，似已脱离了这世界。<p><p>

最后的一抹夕阳，淡淡地照在他脸上。他脸上的皱纹又多又深，每一条皱纹中，都仿佛藏着有数不清的辛酸往事、痛苦经验。<p><p>

也许他已太老了，可是他的腰仍然笔挺，身子里仍然潜伏着一种可怕的力量。<p><p>

他虽然并不高，也不魁伟，但有股力量使得他看来显得很严肃，令人不由自主会对他生出尊敬之意。<p><p>

只可惜这里的绿林好汉们，从来也不懂得尊敬任何人。<p><p>

屠老虎第一个冲出来，第一个看见这个人。<p><p>

“就是这老头子？”<p><p>

屠老虎仰天狂笑道：“我一拳若打不死他，我就拿你们当祖宗一样养三年。”<p><p>

绿裙丽人淡淡道：“你为何不去试试？”<p><p>

屠老虎大笑道：“你不怕做寡妇？”<p><p>

他大笑着冲过去。他的身材魁伟，笑声如洪钟。<p><p>

但这老人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见，完全没有听见。他神情看来更萧索，更疲倦，仿佛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躺下来。<p><p>

屠老虎冲到他面前，又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，道：“你真的想到这里来住三个月？”<p><p>

老人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很疲倦，这地方看来又很宁静……”<p><p>

屠老虎狞笑道：“你若真的想找个地方睡觉，就找错地方了，这里没有床，只有棺材。”<p><p>

老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，淡淡道：“你们若不答应，我们可以走。”<p><p>

屠老虎狞笑道：“既然已来了，你还想走？”<p><p>

老人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，道：“那么我只好在这里等了。”<p><p>

屠老虎道：“等什么？”<p><p>

老人道：“等你的拳头。”<p><p>

屠老虎狞笑道：“你也用不着再等了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