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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小店中的怪客（第2页）

他只有一件事不肯说，那就是他的姓名来历。<p><p>

有一次孙驼子忍不住问他：“我们已是朋友，我该怎么称呼你呢？”<p><p>

他迟疑了半晌，才笑着回答：“我是个酒鬼，不折不扣的酒鬼，你为什么不叫我酒鬼呢？”<p><p>

于是孙驼子又发现这人必定有段极伤心的往事，所以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愿提起，情愿将一生埋葬在酒壶里。<p><p>

除了喝酒外，他还有个奇怪的嗜好。<p><p>

那就是雕刻。<p><p>

他手里总是拿着把小刀在刻木头，但孙驼子却从不知道他在刻什么，因为他从未将手里刻着的雕像完成过。<p><p>

这实在是个奇怪的客人，怪得可怕。<p><p>

但有时孙驼子却希望他永远不要走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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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早上，孙驼子起床时就发觉天气已愈来愈凉了，特别从箱子里找出件老棉袄穿上，才走到前面。<p><p>

这天早上也和别的早上没什么两样，生意还是清淡得很，几个赶大车的走了后，孙驼子就搬了张竹凳坐到门口去磨豆腐。<p><p>

他刚坐下就看到有两人骑着马从前面绕过来。<p><p>

衖堂里骑马的人并不多，孙驼子也不禁多瞧了两眼。<p><p>

只见这两人都穿着杏黄色的长衫，前面一人浓眉大眼，后面一人鹰鼻如钩，两人颔下都留着短髭，看来只有三十多岁。<p><p>

这两人相貌并不出众，但身上穿的杏黄色长衫却极耀眼，两人都没有留意孙驼子，却不时仰起头向高墙内探望。<p><p>

孙驼子继续磨他的豆腐。<p><p>

他知道这两人绝不会是他的主顾。<p><p>

只见两人走过衖堂，果然又绕到前面去了，可是没过多久，两人又从另一头绕了回来。<p><p>

这次两人竟在小店前下了马。<p><p>

孙驼子脾气虽古怪，毕竟是做生意的人，立刻停下手问道：“两位可要吃喝什么？”<p><p>

浓眉大眼的黄衫人道：“咱们什么都不要，只想问你两句话。”<p><p>

孙驼子又开始磨豆腐，他对说话并不感兴趣。<p><p>

鹰鼻如钩的黄衫人忽然笑了笑，道：“咱们就要买你的话，一句话一钱银子如何？”<p><p>

孙驼子的兴趣又来了，点头道：“好。”<p><p>

他嘴里说着话，已伸出了一根手指头。<p><p>

浓眉大眼的黄衫人失笑道：“这也算一句话么？你做生意的门槛倒真精。”<p><p>

孙驼子道：“这当然算一句话。”<p><p>

他伸出了两根指头。<p><p>

鹰鼻人道：“你在这里已住了多久？”<p><p>

孙驼子道：“二三十年了。”<p><p>

鹰鼻人道：“你对面这座宅院是谁的？你知不知道？”<p><p>

孙驼子道：“是李家的。”<p><p>

鹰鼻人道：“后来的主人呢？”<p><p>

孙驼子道：“姓龙，叫龙啸云。”<p><p>

鹰鼻人道：“你见过他？”<p><p>

孙驼子道：“没有。”<p><p>

鹰鼻人道：“他的人呢？”<p><p>

孙驼子道：“出门了。”<p><p>

鹰鼻人道：“什么时候出门的？”<p><p>

孙驼子道：“一年多以前。”<p><p>

鹰鼻人道：“以后有没有回来过？”<p><p>

孙驼子道：“没有。”<p><p>

鹰鼻人道：“你既未见过他，怎会对他知道得如此详细？”<p><p>

孙驼子道：“他们家的厨子常在这里买酒。”<p><p>

鹰鼻人沉吟了半晌，道：“这两天有没有陌生人来问过你的话？”<p><p>

孙驼子道：“没有……若是有，我只怕早已发财了。”<p><p>

浓眉大眼的黄衫人笑道：“今天就让你发个小财吧。”<p><p>

他抛了锭银子出来，两人再也不问别的，一起上马而去，在路上还是不住探首向高墙内窥望。<p><p>

孙驼子看着手里的银子，喃喃道：“原来有时候赚钱也容易得很……”<p><p>

他转过头，忽然发现那“酒鬼”不知何时已出来，正站在那里向黄衫人的去路凝视着，面上带着种深思的表情，也不知在想什么。<p><p>